帐篷外,月色如水,工布拉赞雪山在月光下伫立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神圣的感觉。我站在帐篷边上,感觉寒气逼人,伸手把衣服扣紧,把羽绒服上的帽子拉到头上。我看见湖边有一个人影伫立着,但从背影上看不出来见谁。我走近一点,发现这人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我知道,在考察组里,只有我和若雨两个人带了羽绒服。看来这人是若雨。我轻轻地叫了一声,“若雨,你大半夜的不睡跑这里来干吗?”
那人一回头,我才发现不是若雨,而是阿妹。阿妹看见我,说,“快来看啊,这湖里美极了。”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顺着阿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月光下的湖面波澜微微,一点点蓝莹莹的光在湖水里缓缓地流动,那光芒四周毛绒绒的,映得整个湖面晶莹剔透,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阿妹说,“原来那些身上有电的怪鱼,在夜里是会发光的。”
我说,“这地方确实美得有些神奇。难怪你要对着月光下的湖面放声歌唱了。”
阿妹转头看了我一眼,“你听出来是我唱歌?”
我说,“除了你还有谁?白痴也能看得出来。一个女孩子在半夜唱歌。考察组里总共才四个女孩子,娟子我认识多年,听过她唱歌,她的歌声比杀猪好不了多少。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唱不出这么美的歌声来。老灰刚才正在发威,怪歌声扰了她的清梦。这歌自然也就不是她唱的。剩下的也就是你和若雨了。但现在她在帐篷里,说不定正在见周公。再说,以她的风格,肯定不会在这深更半夜一个人抒情的。她应该是那种人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人后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人。只有你一个人独自在外晃悠,不是你还能是谁?”
阿妹说,“你倒是很了解若雨,难怪刚才一张口就是叫她。”
我说,“刚才的事可不能怨我,我是知道整个考察组里,就我和她两个人带了羽绒服。所以一看到穿羽绒服的,自然就以为是她了。谁知道你会半夜穿着她的羽绒服在荒野里出没。”
阿妹摇摇头,笑了一下,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回到前面的话题。“你觉得刚才的歌好听吗?”
我说,“没想到你歌唱得那么好,就是用天籁之音形容也不过分。可惜就是太伤感了,听得我差一点眼泪都掉下来了。”
阿妹又看了我一眼,“你倒是挺能说的,刚才还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得我差点都信了是我唱的。可惜,还真不是我唱的。”
阿妹看着我,双目熠熠闪亮。我有些狐疑地看着阿妹,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骗我。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难道考察组里还有人深藏不露,有一个男人可以把女声唱得如此婉转委约,百转千回?
阿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你只关注了歌声,却忽视了歌的谣言。你难道没有听出来那是一首藏族民歌?”
我说,“藏族民歌又怎么样?”
阿妹又摇了摇头,“在考察组里,没有人会唱藏族民歌,这一点我清楚。因为除了你们四个人,其他人在进考察组之前,我们对每一个人的情况是做过详细了解的。其中就包括歌舞一项。所以可以肯定,今晚唱歌的人,根本就不是考察组里面的人。”
我说,“这一带可是无人区,根本就没有人居住,也没有牧场。是不是除了考察组之处,附近还有别的过路人在这里露营?”
阿妹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歌声响起的地方就在附近,所以我在四周查看了一圈,却毫无所获。”
听了阿妹的话,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心里忍不住格登了一下。我说,“难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