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刘承祐心下却仍不愿轻易去和辽东李氏结下梁子,只见其手指习惯性地微微跳动着,皱眉斟酌了半晌后,朝邵方开口问道:“敢问前辈,我烟雨楼和那尚武阁,眼下是否存有和解的可能?”
刘承祐的意思是,若还能和解的话,那么他就可找机会去联系上那李如松,在中间当个和事佬,平了两家的恩怨,大不了舍些银子出去,如此,双方当可皆大欢喜。
“绝无机会!”
却见邵方摇了摇头,叹声道:“公子是没和那李如松打过交道,此子平素为人就十分彪悍,蛮横无理,是个无风要起几层浪,见树还要踢三脚的人。”
“而且,两家的矛盾,也不是我烟雨楼先挑起的......”
说着,便和刘承祐解释起了此番恩怨的缘由。
原来,那尚武阁的势力本集中于边关九镇一带,原本是李如松培养起来以作刺探外族情报之用,与烟雨楼井水不犯河水。可自从去年李如松被调入京城后,这尚武阁的势力便也跟着过来了。
如此一来,期间自然就免不了和烟雨楼的人撞上,而李如松知道了烟雨楼的存在后,做法却比刘承祐更加狠辣......刘承祐不过是想将烟雨楼收为己用,可李如松却是想着要赶尽杀绝,一口吞掉烟雨楼在江南江北所有的地盘,甚至私下调动辽东铁骑乔装入关剿杀烟雨楼帮众。
这一年多来,邵方是一让再让,一退再退,舍了十多万两白银,让出了除应天府外的整个江北地盘。
未想那李如松尝到了甜头,竟越发不肯甘休,这不,都把人给逼到湖广来了。而之前那王安也正是被尚武阁的人给打伤的,后来阴差阳错下进了刘府老宅,这才引来了刘承祐的主意。
“如此说来,倒的确是没什么和解的可能了。”
只见刘承祐听完之后,暗自皱眉低语了一句。随即思忖了片刻后,便已有了主意,只听其朝邵方问道:“你方才说,那李如松为对付烟雨楼的人,曾私调辽东铁骑乔装入关......此事可有证据?”
“有,且还是铁证!”邵方闻言点头应了一句,紧跟着说道:“公子的意思是......”
刘承祐笑了笑:“先让他收敛一些。等我乡试之后,自会去京城会会他。”
“如此却再好不过了!”邵方喜道:“过几日我便命人将李如松私调辽东铁骑入关的铁证送到公子府上去。”
其实,那些证据眼下就放在这伽蓝寺内,只是邵方不愿在刘承祐面前表现的太过聪明,这才假意如此说......若是让自己眼前这位少年老成的公子哥知道他邵方早已预算好了所有事情,连证物都提前备好了,这对他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好处。
当然,如果刘承祐今夜没有表现得如此聪颖老成,那么估计邵方此刻立马就会把证据给拿出来了......
只见刘承祐又嘱咐道:“在我将证物提交给我父亲之前,若你们再遇上尚武阁的人,暂时还需继续忍让着点,总之是一个原则:一切都要等我过了乡试之后再说。”
“明白,公子放心,邵某懂得分寸。”邵方正色回道。
此后,二人又继续聊了些有关烟雨楼内的事物,主要是邵方说着,刘承祐听着,遇上不明之处便会问个清楚。毕竟将来这座烟雨楼总归要算成刘家的产业,所以他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多少了解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