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水灵当去到山顶小屋查看,五个献祭姑娘的准备情况。
管事姑姑汇报说道,“她们已经辟谷多日,看起来虽然有一点苍白,但是,更加清秀可人了。天帝如果真的能够见到她们的真容,一定会喜爱无比,加倍爱惜她们的。”
水灵当说道:“好吧,希望如此,辛苦姑姑了。”
姑姑于是打开了黑屋子的小门,他跨步走进屋内,却是满眼一片漆黑,看不见里面的姑娘的影子。
说实话,他的内心真的不想面对她们,不想看那一双双无辜的眼睛。更不想走进这座,令人毛骨悚然的黑石头屋子。千百年以来,就在这座看不起眼,没有多大的一座石头房子里,装载了数也数不清的忠魂啊。
即使,他们即将得到天神的无限宠爱。她们的灵魂即将得以永生。不是吗?传唱官就会将这一次的大祭祀刻在牛骨上,让她们的功绩永远流传,千秋万代啊。
但是,除了这么惨烈的行事,又有什么其他的更好的办法呢?自古以来就是如此遵行,这一条祭祀法则,还没有谁改变过。如今,为了整个族里,芸芸众生的生命和前程,和今后种族的顺利延续,他们的肉体上的牺牲,是很值得的。
管事中姑姑打断他的思绪,说道:“这五个姑娘,已经用上好的蝎子毒侵透的药草,泡澡三天三夜了,然后又用兰花山上采来的兰花根,艾草,菖蒲等等,燻蒸了三天三夜。又再掀开石头屋子的黑屋顶,让光明无比的太阳之神,爆晒了三天,由着月半中旬的圆圆月亮的光辉,侵润了三夜。”
这一些程序走完毕了,水灵当不想再走最后一道了,这个就是,已经在大荒流传了很久很远的,螣蛇钻下体仪式。
现在人类已经逐渐走向文明,一些陋习,一些糟粕的东西,应该改一改了,也许神灵并不高兴着这个改变。但是,他水灵当宁愿冒着被神灵惩罚的危险,也要试他一试。万一这一个真的只是陋习陈规,而并不是天帝神灵所需要的呢?
于是他对风济谷说道:“最后一道程序,螣蛇钻体,从现在咱们这一次开始,我们弃用如何?”
“我也觉得这个太过于残酷,女孩子的下体,被腾蛇钻进去,而且还要念咒语,要作法,要经过三天三夜的痛苦历程。听闻祖上说过,有一年的一个女孩子,直接就被螣蛇吸干精华,神散形萎,恐吓致死。”风济谷觉得这实在太过于令人发指。
“女孩子献祭。已经是很残忍的事了,如今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是无奈而为之。但是,那一步就省了,我也的确实不想亲眼看见。”巫师趁机果断决定。
巫师紧接着负责择定了祭天的具体日期。
一时间,盐水族人中,从上到下,无论守着边界的将士,还是老弱病残,大家遵守规矩斋戒净身,练习礼仪章法。
还有,祭祀的用品,圭玉,玉璧,鼎锅,罐杯之类,反复摖洗干净,要亮堂堂的。
用来献祭的牛羊鸡狗,也通过繁杂的仪式,清理干净。
巫师带领下手人马,于良辰吉时,摆架好圆形的祭坛,以及坛边的陈设,几案,香烛,符纸,丹砂水,等等一应安排妥当。
由风济谷亲自主持,大礼开始。
她今天穿的礼服上,妆饰有太阳,月亮,星星,银河以及天狼星云飘动着的图案。还绘有兰花山,夷水河,以及虫蝶龙蛇游走飞翔的倩影。她的头上带着,坠着二十四旒垂饰的彩冕。水蛇细腰间插一只古老的玉圭。右手还执一只玉璧。
风济谷站立在祭坛的东边,面向着西南的方向,仙气飘飘,庄重嘱目,满脸的虔诚。
巫师水灵当宣布奏乐,一时间鼓锣齐鸣,吹奏骨笛,竹笛,白玉蜗牛壳混响的音乐声起,一起奏响,美妙无比。
各种玉璧,玉圭,还有陶鼎里装着的祭品,一起抬上来。一时间摆放到位。
首先,风济谷朗诵祭文,请求与天界顺利地联系,乞求上天大神禳灾降福,去除西南七部的围困,并且,降下甘露给干旱已久的大荒子民。
及时指明这么多日还不见踪影的,老女王盐水婆婆的下落,还要揪出杀害族里亲人的凶手等等。
并且真诚地请求天神接受盐水女神族的祭祀,享用大荒人的一片心意。
随后,五个女孩子,分别被五彩蚕丝被子包裹着,抬了过来,放在早就架好的柴火堆上,正中心的位置上,四周摆放上玉璧玉圭,各色蚕丝织品,布皮,陶罐等等。
巫师搬来火种罐,风济谷点燃柴火,烟火瞬间升腾窜出山凹。飘向山峰顶端。接连天上的白云朵朵。
巫师祈祷着:“请求烟雾再升高一些吧,让天帝闻到这柴火味,是多么的清新炙热,贞洁诚挚的气味呀。还要收下里面包含的,我们最最真心的献祭。”
竹木刻成的天帝的神位牌前,陈放着陶鼎,陶簋。
巫师提来了鸡鸭,几只野兔,咔嚓地杀了,用碗了鲜血,趁热放进礼器里,献上,双手顶礼,供奉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