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开玩笑吧。”祁小过尴尬地呵呵两声,“我确实是冀州人,怎么会是扬州本地人呢?”
彭老是何等的老江湖,祁小过这般尴尬的回答,他一眼就看明白祁小过在说谎了,眼下只道是缓缓拆穿他:“可听公子的口音,着实不像是冀州人呀。”
祁小过嗯嗯啊啊了几声,低头看了看棋盘,装作是一副认真看棋的模样,其实在心间努力思考着应该怎么说比较好。
“公子,轮到你了。”彭老瞧他的模样,只提醒道。
“嗯嗯,”祁小过慌张抬头,匆忙地下了一子,只道是,“哦哦,是这样的,我父亲从小在江南一带从事,我随着他,自然也是沾染了江南口音,可是我确实是冀州人无误。”
“公子的这一手棋,可真是大失水准了呀。”彭老低头瞧了瞧祁小过下的这一手棋,
祁小过被他这么一提醒,也赶忙低头,刚刚自己匆忙一子,没多做思考,而眼下再细看,凭祁小过的棋艺,怎么会看不出这一步棋来,只恨落子无悔,正是在这一盘棋下的最焦灼的时候,祁小过犯了这样的错误来。
祁小过年少,最是贪胜,哪容得这种事情发生,可事已至此,祁小过也无能为力了。
“可是另一位公子,不是公子您的弟弟吗?我瞧得他的口音,怎么又是地地道道地冀州话呢?”就当祁小过懊恼的时候,彭老又落了一子来,正正是掐中了祁小过刚刚那一子未能顾及之处。
祁小过现在感觉自己不知道是应先下棋还是应先去思考答案,左右磨蹭之下,又是一手败招。
“这是因为……因为……”可是即当时自己奋力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可祁小过正如彭老所料的那样,心思远没有奚明玉那般的机灵,哪能这么快就想出一个借口来。
“公子,”彭老又落了一子,此子落定,黑子占了棋盘大片的空间,白子看似已经回天乏力,祁小过败局已定了,“还请公子告诉老朽实情吧,老朽自当对公子以诚相待,还请公子不要令老朽失望呀。”
彭老此言,说得极为叹惋,言语之下,尤是让祁小过也不免有些儿心动,他手上捏着几枚白子,差点就要投子认负,把自己是谁就要说了出来。
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只听得咚咚咚的敲门声,教祁小过惊了一惊,回头看去,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奚明玉。祁小过看着他,愣了愣,好不容易忘记的、他是个男人的事实,又给自己想了起来。
彭老则心一凉,就当快要攻下祁小过来了,眼下只怕又要功亏一篑。
“你们原来在这里呀。”奚明玉跑了过来,蹭到了祁小过的身边,“我听说你们在下棋,可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们,原来你们在这里呀。”
“嗯嗯。”祁小过见他,早已不是昨晚那副亲密的模样,一想起他是个男人,下意识地想往后靠。
可奚明玉却浑无感觉,他敲了敲棋盘,又瞧了瞧祁小过和彭老,只道是:“你们下棋下完了吗?是谁输谁赢?你这么厉害,定是你赢了吧。”
祁小过有些惭愧,只说是:“我学艺不精,败了这局来了。”
“这样呀。”奚明玉有点失落地说道,“那你们还要下吗?若是不下了,你陪我出去再逛一逛吧。”
祁小过可没有了再下下去的意思了,可眼下只抬头,先看看彭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