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等人回到军营时,县守秦大人正拉着廉芳在那里讲本次剿匪的种种,正讲到洛林带着众人奔袭石硭山寨,不巧那里守备森严,众人不得不无功而返,洛林带着众人推门走了进来。
方才听得廉芳讲道石硭山寨,洛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廉芳是个机灵鬼,让洛林悬着的心有放在了肚子里。洛林回身告诫众人不要把石硭山寨的事讲出来,尤其是蒋宁这个憨大个着重嘱咐了一番,方才推门进来。
蒋宁吐了吐舌头,虽然没有明白为什么,但心里想着,反正你对我好,听你的准没错。
“大人,可是来看望文老将军的?”
洛林进到屋中,将朱桓轻放放在床上,向着秦琦双手抱拳欠身施礼。
“既是也不只是,本官也是来看望洛将军的,听闻出发时洛将军一刀便结果了木星,撤退时洛将军又带着本部人马拖延几倍于己的盗匪,真乃是本县的一员良将。”
“多谢大人夸奖,这都是众将勇猛,在下才能做到这些,在下还要感谢大人的提携之恩。”
洛林不知道秦琦此次到来具体是为了什么,是真的来探望自己,还是来试探自己,洛林猜测不到,便顺带着表起了忠心,有备无患。
而秦琦听闻洛林如此说,心中也是十分欣喜,这洛林看起来跟自己是一条心,以后值得栽培一番,若文老将军真的隐退了,这军中还是有着自己人的。
正在二人各怀着心思,气氛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一个士兵推门而入,向着秦琦和洛林施礼。
“禀县守大人、洛将军,文将军方才醒了过来,谢将军让小的禀报二位大人。”
“洛将军,你随本官一同去看望老将军吧。”
“得令!”
洛林走出营房,望着秦琦的背影,突然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中军帐
那日大败,文成见手下的士兵和乡勇一个个倒下,十分无力,胸中沉闷难当,待自己被一箭射到马下,更是羞愤不已,一阵心痛袭来,便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文成醒来,见帐中无人,心道此次大败皆是因为自己优柔寡断,导致众多士兵和乡勇暴尸荒野,悲从中来,心情抑郁,不禁大吼一声。
恰巧此时谢奎带人在营中巡逻,听得声音,知道文老将军醒来,派人去营房禀报。不知是有意无意,今夜张奚恰好有事在家不在营中,谢奎没有差人前去知会。
洛林随着秦琦赶到中军帐时,谢奎已经站在帐中,唯独不见张奚,洛林甚是奇怪。这边文成看见秦琦,突然羞愧难当,望着秦琦跪倒在地。
“秦大人,老夫有负所托,指挥失当,陷众将士于危难,还请大人治罪。”
“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将军何苦介怀于此。”
秦琦与文成共事多年,早先便猜到此次大败,老将军定会归咎于自己,负荆请罪。这两日秦琦一直在想如何劝说老将军的说辞,只是一直想不到将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从牛角尖中拉出来的办法。
秦琦无奈,眼光看向谢奎,谢奎好似没看见一般沉默不语,又转头看向洛林。
“此次剿匪失败,洛林为将同样有罪,还望大人责罚。”
洛林见秦琦看向自己,便知他已无法劝服文老将军,心生一计,若老将军请罪,众人皆请罪,老将军请辞,众人皆请辞,老将军又于心何忍。怎奈张奚不在,这谢奎仿佛又跟一块木头一般,让人着急。
“今次之败,为帅者担大责,小家伙不要再胡说了。秦大人,今次众将士殒命半数,其皆为曲阿儿郎,还望大人好生善待其父母亲人,也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老头子在这个位置已经太久了,还望大人准老夫告老还乡。”
本次剿匪失败,殒命将士家属颇有怨声,秦琦又怎么不知道,今日老将军已将话讲的如此直白,秦琦又如何不明白。
老将军是要一人承担这份怨念。
“既然老将军心意已决,本官岂有不许之理。”
秦琦望着文老将军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一个满身伤疤护着曲阿的高大身影。
突然,门口一阵骚动,张奚一脸大汗的走了进来,恶狠狠地瞪了谢奎一眼。
洛林看在眼里,心道,今夜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