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他不愿意,也不得不服从。
大巴车行驶在山沟沟里,溅起的黄土糊一车,样子看上去惨不忍睹。
而大巴车内寂静无声。
导游钱多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大家一路赶飞机也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钱多紧张的抓着手机坐了下来,搞不明白这一车人的气氛怎么这么冷清?
白宇神色厌厌的看向窗外,偶尔略过的窑洞还有收割过的玉米地里的秸秆堆,都透着浓浓的上郡风味。
白宇在想这些人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自认为他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或者特别的地方
自身也没小说中说的异能,上学平平也没有女朋友,家里都是正经良民。
他搞不明白?
白宇搞不明白的事情陆归途也搞不明白。
月末也是陆归途和白宇约定结算账表的日期,但白宇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
电话打不通,学校找他也没见人?至于敲他家门半天都没人应。
白宇到底去了哪里?
要不是卦象上说他没事,陆归途都怀疑他悄无声息的死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陆归途在沉思中拨通了黑老大的电话。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才道“喂,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有事,才打。”
“什么事?”黑老大有点好奇陆归途自己搞不定的事。
“我的老板白宇失踪了。”
“你是说你在寿衣店工作的老板?”
“对,就是他。”
黑老大用肩膀并着脸夹着手机,他键盘上快速的打字,白宇,理工大学生。
“找到了,近期他没有任何购票记录,也没有出入境记录……”黑老大的话顿了下“没有任何数据显示白宇去了哪里,但他的父母好像出国去日本旅游去了。”
“日本?”陆归途思考了一下。
她想不来其中关键“黑警官,拜托你留意下白宇,他不可能毫无根据的就消失了,如果超过42小时联系不到他或者他的亲属,你就帮我报走失吧。”
黑老大表示会的,一个人不可能在这个社会之外独立生存,只要他出门买东西用身份证总能知道他在哪里,如果找不到只有两种可能,他死了或者他换了一个新身份。
......
土窑洞里,花布拼成的窗帘,泛着光亮的油渍,菱形的布块被针脚细密的缝了起来,但依旧撑不起整座窑洞的光。
盘坐在炕上的王大瓢子猛吸一口烟“日妈哦,哪个不长眼嘞龟儿子把老子几子举报咯?”
“不晓得。”老叉同样的姿势在抽烟,他也纳闷他们那么隐秘的计划居然让条子给蹲到了,一定是有人举报了,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
从屋外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的赵钟明手上拿着不知从哪里捣鼓出来的银白色大瓢,在窑洞的水缸里使劲舀了一大瓢,哗啦啦的倒进炕旁边炉灶上的大铁锅里。
他盯着那口石板砌成的水缸,眉头紧锁,这样的死水吃了安全不?
说实话,上郡每一孔窑洞都会用石板在屋子里头砌一口水缸,一是用水方便,二是避免蒸发。
“钟明娃儿子你怎么讲?”王四川把话递到了赵钟明嘴边。
“本来是要被判坐牢,被人家捞出来,上刀山下火海都要走。”赵钟明有些沉默。
“你这个娃儿还挺有意思的。”王四川回了一句。
老叉捻着手中的花生,细细的吹了吹,嘬着进了嘴里“王四川你想啥呢?人家能把我们捞出来,肯定指望我们能干事,咱能干嘛,还不是土里翻腾。”
王四川连连点头。
屋里聊天刚起来,门帘就被人掀开了,冷飞星抱着一大袋子的杂粮豆子回来了,红色塑料袋被他随手堆在了灶台上。
“村里买的,今晚凑活吃,明天大部队来了再去采购。”
“你说明天大部队会来?”老叉问道。
“嗯,据说来的是第二波。”
“还有第三波?”
冷飞星点了点头,他手上麻溜的把易燃的秸秆塞进炉膛里,火舌头轻轻一舔,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秸秆很快就在火膛里烧了起来,刚开始有点烟,后来烧旺了,整个屋子就暖和起来了,大铁锅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豆子和杂粮玉米混在一起煮熟,蒸腾起来的味道,绕屋盘旋,那真叫一个香!
喇嘛屯开始下雪了,在暮色中,片大的雪花很快覆盖住细腻的黄土。
一层又一层,细致到互不粘粘,整个喇嘛屯,也陷入了安静。
赵钟明手中攥着一张褶皱的纸人,被炉膛中的火光映的一片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