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抬眸,看着那天父。
“你自然是六界中无双好儿郎,为父着实看在眼里,也明白你的心意。”站起身,天父走到那一方莲池边上。
“非是我不愿成全你,只是,我大限将至,即将归入混沌,在那之前,我需得妥善安排好笑笑。”
“义父,我可以保护笑笑!真的!”
子歌连忙追了上去,急切说着。
天父抬手打断了子歌,接着悠悠道:“笑笑此生命数已定,该有三劫。”
“非是那个人,才可助她安化三劫啊…”
子歌,你很好。只是可惜你二人命中无甚姻缘…
那白衣少年却无比执着,若是非天父口中的那个人才能渡化笑笑不可,他也愿意等的,数十万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多等数十万年,若笑笑也对那人有意,只要在笑笑身边就好了,能时时刻刻保护她,便是安心的。
若那人敢负了笑笑,他豁出性命也定不叫那人好过。
这样想着,子歌仍然在笑笑出嫁那晚,就着漫天星夜吃醉了酒。
神海尽头,神宫之内,那白衣少年墨发飘散,思绪迷离,一双狭长的凤眼只有在想起笑笑的时候才能透露些许温柔,终于,望着漫天繁星,任由心中的占有和不甘通通放大,少年合起了泪眼醉了过去。
夜半之时,那从小几乎与他相依为命的芍药踉跄冲进了内殿,疯狂摇醒了尚在梦中的子歌。
“醒醒!主上!醒醒!”
见那少年满身酒气,仍是醉意朦胧,芍药使尽了力气。
“啪”的一声,那白衣少年一张俊颜上登时多出了一个巴掌印,看去十分刺眼。
“…芍药?”
少年终于悠悠转醒,先是迷茫望着芍药,随后怒从心中起:“好大胆子!你敢打我?”
芍药在子歌身边跪了下来,急急道:“主上恕罪!芍药实在没法子了!”
“你且说,做什么打我?”
“主上!小姐!小姐她…”
一双朦胧醉眼刹那间变得清明,少年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与方才吃醉了酒那人判若两别。
“笑笑怎么了?”
“还有…天父…”
“快些说完!”
芍药站起身,拽着子歌的袖子急急往外跑,边跑边说着:“天父归了混沌!六界大乱!小姐都未来得及脱掉嫁衣便…便平了六界之乱…”
“现下那丫头人在何处?”
“就落在那神海尽头…我方才无力阻挡小姐,只能看她那么落下来了,而且,小姐好奇怪啊…她好像要消失一般…我拿不准主意,只好赶回来叫你去看看了!”
“胡闹!她一人之力如何平得了六界!”
尽管子歌随着芍药紧赶慢赶,终于在南笑消失殆尽之前见到了她,但一切已晚矣。
待子歌赶到时,只看到神海尽头那毫无生气的南笑。她竟以身化了山川,以神平了江海。
子歌快步走近伏下了身子,想要抓住怀里即将逝去的些许温度。
还残留最后一魄的南笑缓缓抬起了手,身上还穿着正红并蒂莲嫁衣,就像绽放在这六界中最妖冶的一朵牡丹,风华绝代,美得惊心动魄,让人移不开眼。
子歌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几次三番竟然无法抓住南笑疆在半空中的柔指。
风来时,南笑松开了手指,一片翠绿的嫩叶含着她的血珠儿随着清风荡起,在空中越飞越高,子歌伸出手去,那片嫩绿的柳叶儿缓缓飘落在子歌掌心。
“子歌,礼物,我给你的,还没有告诉你。”
“不…不!笑笑!为什么!”
你明明可以不那么决绝的处理这场大乱!你明明可以!为什么!为什么要消失在六界中!
“子歌,我错了。”
“笑笑!别走!不要走!”
“子歌,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