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捏了捏手掌,暗暗打定了主意。
“永山,让我们一起葬了李三哥。”赵烈寻了个看得过眼的地方,就开始挖坑。
“是,少爷!”虽然此地不宜久留,随时可能有后金哨探出现,很不安全,但赵永山知道赵烈的脾气,是不会被自己劝走的,就赶紧挖坑。
早点埋葬了李三哥,也好早些离开。
李三哥,本是铁岭卫千总的家丁头目,原本日子也过得不错,可后金攻下铁岭卫后,他全家都被杀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也就不必将尸体运回去,或是拿些东西回去给家人做个纪念了。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李三哥,你是个好汉子,死在你手上的鞑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了,安心去吧,接下来的仇,我赵烈接着为你报!”
赵永山也跟着一起祷祝:“李三哥,尽管放心吧,少爷和我都会为你多杀几个鞑子的!为你报仇!”
两人埋葬了战死的明军夜不收李三哥,翻身上马,赵烈扫了眼河口,慨然而言道:“走,回西平堡!”
“是!”赵永山也策马而行。
之前打扫战场,得到了三匹活着的军马,各自骑了一匹,又用一匹驮了三具还算不错的绵甲,拿了四副双插,割了五个首级。
两人三马,向着西平堡而去。
固然要先杀孙得功,但西平堡不去不行。
一来,赵烈赵永山都是河口墩的夜不收,隶属于西平堡城防军,不依军令回堡,便是违令,若是过期不止,更等同于逃兵,这都是死罪,除了投鞑为奴,或是落草为寇,天地之大,再无容身之所。
二来,无论是中策还是下策,西平堡都至关重要,赵烈愿意为此冒险。
一路而来,一座座墩台正在燃烧,许多百姓拖家携口正在往广宁赶去,虽然安土重迁,谁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家园,但凶残的鞑子来了,大家不得不跑。
离人心乱,一路凄惨,让人目不忍视。
此情此景,让赵烈不禁心中黯然,也因此而更加勃发。
后世的他,每每读史如此,常常叹息扼腕,深恨不能挽民族于危亡,扶弱民于危困,而现在上天给了他这样的一次机会,他必定要把握住,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军情如火,必须要尽快赶往西平堡。
赵烈也顾不得节省马力,径直向着西平堡狂奔,等赶到西平堡的时候已是深夜。
按例是不能再开城门的,但赵烈也不在乎,径直对着堡中就喊:“河口墩夜不收赵烈、赵永山,有紧急军情禀报。”
西平堡早已戒严,听闻有紧急军情,倒也不敢怠慢,当即有人点着火把扔下,让赵烈、赵永山,举火把自证。
“确实是赵烈与赵永山,河口墩的夜不收。”当即有人辨别确定道。
这让城墙上的守军稍稍安定,但依旧没敢大意,并不开城门,只是放下了吊桥,扔下了一个吊篮喊道:“只准一人下马步行,上来禀报军情,另外一人原地不动!”
同时,两边的箭楼上弓箭手和鸟铳手也已就位,准备防止有人夺桥。
赵烈也不二话,当即翻身下马,拎着五颗首级,踏上了吊桥。
若不是之前的两次战斗太过急迫,没来得及收首级,此时收获更大。
大战当即,赵烈必须要抓住每一次建立功勋的机会,届时,所能掌握的力量越大,就越能挽救西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