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并不必将他们全杀了。”

江修远看着前方不远处骆驼上的那个背影，缓缓说道。

“我知道。”欧阳询听到江修远之言，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江修远又道，“其实，我们大可与他们一道去西域。”

欧阳询道，“我知道。”

江修远道，“其实，他们或许根本不知晓长安之事。”

欧阳询道，“我知道。”

望着身前连头也不回，连说了三遍“我知道”的欧阳询，江修远继续道，“可是，你明明都知道，却还是将他们全都留在了那里，只留下了这些无主的骆驼，游荡于这沙漠之中。”

“是的，我明知道这些，可我还是选择杀了他们，一个不留。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做错了，觉得我不该杀人，几年不见，你莫非已是换了脾性。”

欧阳询点了点头，说道，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一丝淡淡的落寞。

“是啊，或许这些年我真的有些不再愿意杀人了，特别是杀一些无辜的人。”

江修远沉吟了片刻，缓缓道，不过他的眼中却仍是一片冰寒，无一丝暖意，更无一丝情感。

“哈哈哈，这话无论是从谁的口中说出来，我都相信，可是唯独自你的口中说出来，无论再多么发自内心，我听着都像是一句句骗人的鬼话，不对，应该是连鬼都不会愿意相信。”

欧阳询大笑着，嘲讽着江修远先前所说的一切，是啊，换做谁都不可能相信，只要是曾经见过，或是听过江修远这个名字的家伙，都不可能相信。

“唉～说实话，有时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江修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欧阳询口中挖苦他的话语，话锋一转说道。

“你看不懂我？这很正常，因为连我也从未真正看懂过我自己。”

欧阳询笑着，不过这笑容却并不是很好看，他继续道，

“或许是昨日他们与我喝了酒，喝了很多很多酒，怎么也不会少于8大碗。”

江修远道，“就因为他们与你喝了酒？”

欧阳询摇了摇头，道，“不，不只是喝了酒，他们还让我感觉到了快乐，那种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的快乐，只可惜…”

“可惜什么？”江修远好奇道。

欧阳询道，“可惜，昨天喝的是他们的酒，若是昨日喝的捡拾是我的酒，那我们一定会喝的比昨晚更加尽兴十倍、百倍。”

“或许吧。”

江修远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风沙席卷，将二人来时的脚印全然抹去，就好似他们就从未来过这沙漠一般，从未在这遇到过一个名为奎狼的男子，从未与一个车队有过交集。

悠扬的驼铃再度响起，不过与之前相比，却是不免多出了一份寂寥、寒意，少了一分人气、喧嚣…

可还没等这意境扩散而开，下一刻便被出现在二人身前之物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只见此时二人身前的沙丘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的黑影横挡在那里，正好是拦住了二人的去路，他们凑近一看，才看清，那横挡在路边的是一具尸体，一具死了还没几个时辰，保存完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