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笑拍了拍他的手道:“这才是好事呢,你多怜惜几分,哀家也能多得几个玄孙!”、
云阳观他眼底笑意不似作假,心里有了数,又见太皇太后神色有些疲倦,便道:“母后瞧着有些累了,我晚些时候再来瞧您。”
李行珩同她一道走出宁寿宫,便道:“朕还有政务要理,姑母一人可往清宁?”
“无事,这宫里头我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哪能那么容易就给忘了。”云阳笑说:“你是皇帝,自然正事要紧,你去吧。”
云阳离老远,便瞧见了宫门口候着的女子,眼睛微酸,上前几步,还未行礼便叫浮生一把扶了起来。
“娘娘对如是行礼,可不是要如是折寿么。”浮生眼里已然含泪,云阳见了娇女,也并未比她好多少,嗓音都带了颤:“往常你可是再规矩不过了,临走才肯唤一声‘娘娘’,如今改了,倒叫我不习惯了。”
浮生搀着她在主位坐下,后退几步,冲她行了大礼,含泪道:“如是不孝,出嫁四年,才得见娘娘一面,未能侍奉娘娘跟前,亦属不孝,还请娘娘受了这一礼。”
云阳拿了帕子拭泪,冲她摆手:“快快起来,你入宫本是因了我,又如何能怪到你头上?蒹葭,快扶了你家主子起来。”
浮生被蒹葭搀起来,坐到云阳跟前,便被她一把搂在怀里,母女二人好生哭了一场。
宫人备好了净面的水,二人收拾一番才又坐下,云阳搂着她,问道:“陛下对你如何?”
“陛下对我极好,凡事都以清宁宫为先,也不曾叫旁人越了规矩,便是黎黎同和和,陛下也是疼爱有加。”浮生是打心里觉得李行珩对她好,提起这事面上带的笑自然也都是真实的。
云阳见此,内心一叹,摸着她的发道:“既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细细打量了一圈,殿内一应陈设俱是紫檀木雕,极少数是由黄花梨、红木制成,门前的紫檀雕花洋玻璃大插屏大气好看,多宝阁上羊脂玉雕的佛手、汉白玉细刻的白虎……样样皆是精品。
浮生不喜欢点香,四角便放了好些果子,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果香,清甜润目。
“听闻恪儿先前住在宫里头,他可曾惹事?”
“他乖得很,养德宫里头都比他小,一个个哥哥、舅舅不离口的,有个小姑娘很是喜欢他呢。”浮生提起这个便想笑:“那丫头打一开始就喜欢恪儿,去年上元,在宫外头碰到了,生怕我同陛下罚恪儿,唬得脸都发白,还出头叫罚她呢。”
“是哪家的姑娘?她性子如何?”云阳此趟就是为了给易恪挑媳妇,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
“是安平长公主家的小翁主,名唤芊芊,封号弋阳。”浮生先时叫宫人注意着二人,后见弋阳虽喜欢缠着易恪,行事却并不轻浮,又有上元一事,对她便添了几分好感。
云阳一听就蹙了眉,但也没说什么。
她同安平虽不对付,但她的女儿却未必就不好,心中定下主意,还是要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