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就跟插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谨德仪同李行珩说话之前就屏退了所有宫人,又有秦瑞之在外头守着,两人谈话的内容除了他便再无第四人知晓,开玩笑,那些话若传了出去,只怕谨德仪的命也保不住了,秦瑞之不为她,只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也不敢叫那些话传出去。
是以众妃打听了半天,只知道谨德仪惹了陛下不高兴,听说陛下从景怡宫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这一禁足,旁人纷纷动了心思,好不容易得宠的那个下去了,她们自然想方设法赶紧讨陛下欢心。
最安全的法子是什么,当然是差人送吃食了。
秦瑞之看着又一份陛下都没过眼的羹,只觉得自己这几日下巴都圆了。
一天四五份羹汤膳食,李行珩是一口也不沾的,全进了他的肚,未免叫那些主子知道做了无用功,秦瑞之还不敢端出去叫小宫人分食,只能自个儿硬了头皮享用。
送到太极殿的,自然都是些上佳的燕窝、松茸,没几日,秦瑞之就吹气一般胖了起来。
李行珩还是有一日突然瞧见秦瑞之的衣领都勒脖子了,才意识到这一点,为了避免秦瑞之迅速胖起来污染自己的眼,再有送羹汤的都叫回了。
秦瑞之好歹松了口气,摸了把汗道:“多谢陛下恩典,奴才再吃下去,这衣裳都穿不下了。”
李行珩笑骂道:“这可都是朕的妃子用心做出来的,到了你这儿竟被如此嫌弃。”
秦瑞之陪笑道:“奴才哪敢呀,只是这么些精贵的滋补之物进了奴才的肚里,也实在太浪费了些,也辜负了娘娘们的一番心意。”
李行珩面上笑意淡去,自那日不欢而散,他就再没去过景怡宫,谨德仪也没派人来过太极殿。
想到这事,奏疏上的内容便再也看不进去。
他放下奏疏,靠在椅上,捏了捏眉心,闻道:“你说,马氏究竟是怎么想的?朕已经给了她规制内所有最好的,就连贤妃都排在她之后,她如何还能有那么多不满?”
是的,不满。
那日从谨德仪眼里流露出的不满、不甘心和隐隐的责怪。
秦瑞之忙跪了下来道:“奴才不敢妄意贵人。”
“朕恕你无罪。”李行珩看向他,“你在朕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知道朕没几个能说话的人,也就同你还能说上几句。”
他几个兄弟除了死掉的,都待在各自封地呢,旁的都是下属,真没能说知心话的人,他同浮生倒是说些知心话,可这事儿同她没法说。
秦瑞之拧了眉头,抬眼看他:“那,奴才斗胆,就说几句?”
李行珩点头:“起来说罢。”
秦瑞之嘿嘿一笑:“奴才还是跪着说吧,跪着奴才安心。”
李行珩好笑:“你这怪毛病。行了,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