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德仪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这样一个经历了三朝,手上沾满鲜血地女人,即使如今瞧着病得离不开床,她也不敢小觑,冷声道:“你和马耀波,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若不是你,马耀波也没那个胆子逼死本宫的母亲,扶一个妾室为正。”
“哀家不过是给了你一个可以出冷宫的理由罢了,你难道是真心想在冷宫待一辈子的?你若真死心了,就不会同皇帝和好了,不是么。”太皇太后看多了这样的人,寻个理由就把自己说服过去了,她看着谨德仪难看的脸色,轻笑:“承认吧,你只是放不下一个皇帝罢了。”
谨德仪反驳道:“本宫出来只是为了让你和马耀波付出代价!”
“他如今可不是东宫太子了,他的正妻身份高贵,才貌双全,又为他生下一双金童玉女,帝后情意美满,周身美妃柔妾环绕,你算什么呢。”太皇太后看着她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怜悯:“若不是你遇见他的时候早,又如何能叫他记挂这许多年。”
现在的李行珩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太多了,不是谁都能轻易走进他的心,若是谨德仪现在遇到他,或许最后他也会为她动心,却不会像当年那么容易,感情也不会那么深厚。
谨德仪掐住自己的手心,眼里都是怒意,出口亦是十分刻薄:“陛下待本宫的心,本宫比你清楚,倒是太皇太后娘娘,恐怕终你一生,也不曾感受过这种温情吧!”
重轩陛下性子凉薄无情是众人皆知的,天下人在他跟前,只分云阳和仆人。
太皇太后并未被她激怒,慢条斯理地说道:“百年之后,哀家依旧是唯一一个葬在他身边的人,他这一生,从未爱慕过旁人,哀家能同他并立于人世间,已经够了。”
谨德仪面上血色顿失,她只是一个妾,根本没有资格入帝陵。
“再往前,的确有帝王不顾祖训下令叫宠爱的妃子同自个儿合葬,你觉得,皇帝会不顾皇后的颜面,执意叫你附葬帝陵么。”太皇太后不急不慢在她心上再戳一刀。
谨德仪抬起下巴,目光如刀,“你说的这些,同本宫何干?宫里头几十个妃嫔,皇后只有一个,莫不是前几日来的贤妃、毓昭媛都有幸听了您这番掏心窝子的话?”
太皇太后就是喜欢看她愤怒到极致的模样,笑着开口:“哀家同她们可没那么多话说,先前恨哀家入骨的那些人,都已经与世长辞了,难得见个恨哀家的,少不得多与你说几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您且瞧好了您的报应。”谨德仪恢复了来时的平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淡至极:“死在您手下的那些人,只怕也在下头等着您呢。”
太皇太后毫不动容,面带笑意,好似看见了讨喜的孙辈一般,和善的紧。
接下来的时间谨德仪只远远坐在椅子上,待的差不多就走了,再没同她说一句话。
她走了杏嬷嬷才道:“主子,都这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去刺人家。”
“哀家是不值呀。”太皇太后是看不上谨德仪的,浮生怎么说也是正经皇家长公主生出来的姑娘,是带了皇家血脉的,这样一个天下第一样尊贵的姑娘,却嫁了一个心里头有人的夫君,怎能不叫人为之扼腕?
纵然李行珩是帝王,在太皇太后心里头,也是不如意的。
云阳是最像重轩帝的,一辈子没受过委屈,到了她娇生惯养的女儿,却受了这天大的委屈,还是因为这样一个处处不如她的人,太皇太后是断然只微微叹了口气。不肯的。
“哀家还得再瞧瞧。”太皇太后抛出一句叫人不明白的话,杏嬷嬷也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