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浮生说了自己的打算,将拟好的邑号给她看:“朕觉得这些邑号尚可,梓潼也看看。”
浮生接过一瞧,笑说:“临川、汉阳,陛下当真是挑的邑号,不是随手写的?”
李行珩听出她话中调侃不由道:“梓潼觉得不可?”
浮生细细看过一遍道:“臣妾本以为陛下会拟些寓意好的封号。”
李行珩轻笑:“待她们出嫁时另拟美号即可。”
浮生一想也是,出嫁时再添美号,也是一种赏赐,点头应道:“还是陛下所思周到。”
又想起前些日子的事,试探性开口道:“前些日子韩氏落胎,容充衣虽不是有心,臣妾也已经罚过她了,这些日子她在小佛堂抄写佛经,很是用心。”
宫女捧过厚厚一沓佛经,李行珩接过,潦草翻了几页便放下了“既如此便解了她的禁,叫她安分些。”
浮生瞧他并不怎么把原氏放在心上,心下了然,便点头应了。
李行珩在清宁宫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这几日河北道卫州府流匪横行,相州泄洪,百姓流离失所,下发的物资还没到相州边境就被卫州府的流匪截去了。
押送粮草物资的正是西太后的弟弟,李行珩的亲舅舅,徐庭。
西太后为了他的差事磨了李行珩好些日子,到底是自己亲娘,李行珩也不能太过分了。
本想着他不过押个粮草,护卫的侍兵也不是草包,他又派了自己亲信程峰随行,饶是如此他也没想到徐庭居然能为了地方送的美人在驿站逗留几天。
还是他对姚家太过于仁慈了。
李行珩回到太极宫便写了密旨,叫暗卫加急送到程峰手中。
暗卫刚离开,李行珩又不由想到西太后,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
西太后成日里觉得李行珩不照顾徐家,徐家身为皇帝母家,却没有一个大官,说出去最风光的也不过是个恒国公府,真正的实职是一点没沾,相反郑国公府出来的都是实打实的职官。
西太后自己虽然不懂这些弯弯道道,可宫里头有心人可不少,一来二去的,她心里自然憋了股气,皇帝不照顾自己母家却去照顾郑氏她娘家,这是个什么道理?
姚昭仪知道李行珩对西太后也没有多少感情在,但毕竟是母子,西太后为徐家去磨李行珩,纵然惹了皇上不高兴,那也是徐家得了好,况且李行珩如今眼里都是皇后,她本就分不到几分恩宠,再少点也没什么。
是以姚昭仪也不拦着西太后,却也会在李行珩将要爆发时上前劝一劝姨母,几番下来,李行珩倒是去她那儿跑了几趟,没办法,跟自己亲娘说不通,姚昭仪的话,她好歹还会听几句。
李行珩忙于前朝,后宫也没来几回,又有三个孕妇在,是以容充衣禁足结束的消息就如蜻蜓点水一般,毫无波澜,没有引起一点注意。
浮生花了更多的时间在两个孩子身上,也没放松对三个孕妇的看顾,时不时将三人的婢女唤过来询问情况。
李行珩挑了个好日子,给几个女儿赐了邑号。
长女封临川公主,次女乐平公主,三女常山公主,四女丰阳公主,自此,宫中不再唤几位公主的行第,都以邑号相称。
几个有女儿的都高兴不已,唯有云贤仪连个笑脸也扯不出来。
皇后诞子前,她的渊儿是这宫中最尊贵的存在,可如今太子已封,就连付氏的女儿都有了封号,她的儿子还是被人唤一声“大皇子”!
如今谁看她不是一脸嘲意?她却不能到李行珩面前为自己的儿子喊一声委屈。
毕竟她在李行珩眼里是一朵解语花,从不让他烦心。
云贤仪微吐一口气,轻抚绣布上的花瓣,似在自言自语:“横竖日子还长呐,最后笑着的,指不定是哪家,急不来的。”
老人都按捺住冲动,在平静中等着又一场风波的到来。
新秀个个抓耳挠腮,恨不得化身妖精去勾了皇帝的魂——到如今,侍寝的有,可没一个得了李行珩青眼,容充衣先头是出挑了些,可转眼就沉寂了,虽说禁足解除了,可李行珩一次也没召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