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都是得了些赏赐便没了,浮生按惯例赏了些泰物下去,更多心思是放在了四位孕妇身上。
李行珩本就不沉迷女色,宿在后宫的半个月里七天给了新秀,余下的两日给了浮生,淑妃姚氏各一日,再有的便是得了帝心的四人。
苏琴莫说成为宠妃了,连李行珩的面儿还没见到。
这日李行珩批完奏章,正往后宫走去,路过御花园时瞧见一粉衣女子嗅着牡丹,面含微笑吟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素月,你瞧这牡丹开的多美,在宫外哪能瞧见这般名贵的品种。”
素月笑说:“那可不,小主面前的正是魏紫,牡丹四大名品之一,论艳,牡丹百品之中无出其右。”
“素月你懂的真多呀,我只知道它好看不好看,哪懂那些,要是能移一株回去就好了。”苏琴目含期待地看着这一片盛开的牡丹。
素月霎时一身冷汗,急忙低声道:“小主,千重魏紫位主尊位,除非特赐,一般妃嫔不得擅用!”
苏琴遗憾道:“好吧,我不过随口一说。”
主仆二人转身欲走,瞧见李行珩一惊,忙跪下行礼,同苏琴强装的淡然不同,素月吓得快昏过去了,脸煞白煞白的。
“起吧。”李行珩神色淡淡,“方才那诗很好,是你作的?”
苏琴微微一笑,露出唇边小小一个梨涡:“回皇上,婢妾从小身子不好,做不了太大的活动,就每日看看书,也作了几首诗。”
李行珩对有才学的人还是有几分兴趣的:“既如此,以草为题,你且做一首来。”
苏琴暗自松了口气,露出一抹自信的笑,“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虽然记不全整首了,这但这一段可是最出名的。
“好一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李行珩目含赞许。
苏琴微微低头,嘴角噙着一抹笑,眉眼弯弯,端的一副温婉样儿。
李行珩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浮生瞧着眼前送来等她加印的侍寝名册,取出凤印加盖。
待小太监走了蒹葭才出声:“这安采女好手段,遇了一次就得了好儿。”
这几日,未侍寝的几人时不时来个偶遇,只这安采女成功入了帝王的眼。
“能入陛下的眼,自然是她有能耐,你唤绿屏准备两只簪子同耳珰,明日赏苏氏。”浮生抿了口茶,神情淡淡。
容充华得知今夜侍寝的是安采女,绝美容颜冷如霜,她本以为自己会是这届家人子最中最得宠的一个,如今却也才侍寝一次,也不曾在皇上心中留下印象。
咬唇思索着对策,水兰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了几句,容充华先是一恼,随即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既是因了皇后才得了头一份儿,那本小主就投桃报李一次。”
苏琴洗过澡换上了大红的纱衣,走到了西暖阁,深吸了一口气,才挂上笑脸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榻边坐着的俊美君王,脸微红,待想到那张床不知有多少女人在上头睡过,又觉得反胃起来,脸煞白,到底过不了心底那坎儿,只觉得恶心的紧。
李行珩听见门开就看了过去,瞧见她脸由红转白,眼底竟然露出了嫌恶之色,面上也带了些被勉强的屈辱,自己也没了兴致,起身往外走,厌恶道:“权安,把她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苏琴面上毫无血色,双手紧紧抓着披风,面上全然的无辜,李行珩走过她身边时被她伸手拽住了袖子,低头正对上一张泫然欲泣的脸,李行珩手臂一震就挥开了她的手。
“皇上!婢妾做错了什么,叫您这般都不愿看婢妾一眼!”苏琴忍着难受一把抱住了李行珩的腰,带着哭腔喊道。
李行珩面色冰冷,一把扯掉她的手往后一甩,脱掉她沾过的龙袍扔在地上,语气冰冷刺人:“苏氏,你莫不是把朕当傻子?特地跑到御花园来偶遇,如今又做出一副被勉强的贞洁烈女模样,汝居心为何!宫里头女人多了,朕也不缺你一个,这般装腔作势的朕还是头一回见!”
苏琴愣住了,她没想到皇帝看出了她的不乐意,李行珩冷漠道:“秦瑞之,她既不想侍寝,就把她的牙牌扔到荷花池去!”
再不看她一眼。
苏琴呆了,内心惶恐起来,不该是这样的啊!皇帝应该问自己为什么觉得勉强,然后自己再说出只愿得一心人的念头啊!为什么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权安对她没了好脸色:“小主快请回去吧,还能睡个回笼觉呢。”
语含讽刺,他在宫里头十几个年头了,侍寝头一日就把帝王惹火的人可当真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