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真不知道我爸哪来那么多钱输,就好像信用社是他私人所有一样,哎……就算家里开银行,也经不起他老是输啊!”许伟这些话是从他母亲那里听来,再添油加醋地增加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吴明学寻思道:“横河镇这么穷,哪有钱打大麻将?”
“麻将当然不大,但是赌得大。”许伟手比划成麻将的形状,“你不知道咱们横河其实有钱人蛮多的。”
“是吗?为什么我们老街那么多穷人?”吴明学不相信地。
“真的,你别光看老街,路往新街修,你们那边肯定没落了,新街可不缺有钱人,就好像你大伯,也是赌桌上的常客。”许伟就好像亲身经历般得有模有样。
“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吴明学呆呆地。
“跟你,要是到了年底,那些外出打工的回来,更加热闹了,要不是派出所捉得严,那些赌徒肯定能日以继夜,废寝忘食。”许伟得很夸张,成语也用得很贴牵
吴明学不置可否,只记得自己每回过年都过得很清苦,不像别人家的孩子,爸爸妈妈会给压岁钱。
尽管如许伟的,大伯父吴文中赌桌上风光,生活里却抠得很,当然吴明学认为的抠门,是指对他们姐弟俩不够好,长这么大,没收过大伯父一分钱压岁钱。
倒是有一年,二伯父吴文国夫妇带着三个堂姐回家过年,给吴明敏买了件羽绒服,给吴明学则买了一辆玩具汽车。
虽这辆玩具汽车早已报废,但是残骸被吴明学好生收藏着,并暗暗发誓,自己长大后就要买一辆这么炫酷的跑车。
真正让吴明学非常感恩的,来去,还是他的三爷爷吴德贤。
吴德贤几乎每年都会给他们姐弟俩一人一张大团结当压岁钱,平日里还时不时送些猪肉来,给他们俩补身子。
要不是常春不太好相处,三爷爷应该会送得更勤,邀请他们去德贤居做客的次数也会更多。
听着许伟兴致激扬地起横河镇富人圈的风光事迹来,他的唾沫越横飞,吴明学的心思就越飘向岁月深处。
甚至有那么几个片段,他回到了前一世的大学校园,回到自己和萍萍初见的那个画面。
人生若是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真的是这样吗?吴明学突发奇想,如果这一世有缘再相逢,故人心已变,还是依然如初见?
幼稚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这种感受大概只有吴明学能懂。
可是那一刻起码要再等十年了,而且还应该在同一个城市,同一所校园,同样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思绪飘飘忽忽,飞到云之外,一声雷声响起,敲门声也恰好响起,只听得吴德贤:“元元,快下雨了,赶紧跟我回家去。”
“哦,知道了。”吴明学欢快地开门,跟许伟的爸爸妈妈礼貌地道别,便跟着吴德贤走出了许家。
许妈妈热情的邀请声还在身后回荡,吴德贤已经迫不及待地告诉吴明学:
“元元,我知道你跟许伟并不是真正的好朋友,但是从今起,我要你跟他做真正的好朋友,哦,不,真正但是又不是真正的好朋友,你明白吗?”
尽管这么绕,吴明学还是懂得了其中的意思,只是他非常不解地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要求?”
见得吴德贤几个暗示的姿势传来,吴明学顿时明白,兴奋地:“哦,我知道了,跟我阿爸有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