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傻呵呵地咧嘴,也以笑容回应,“白金姐姐好。”
一名奴仆跪在女孩的身边,女孩踩着他的肩膀登上旁边的肩辇。纱幕放下,把她完全的隐没了。那具肩辇是李长文这种小行脚商想也不敢想的,长足有十步,一色金漆,以珍珠白勾勒百鸟,上罩着金色的轻纱。十六个魁梧的奴仆围绕在肩辇周围,都剃光了头发,头皮的裸露的双肩上都是纹身,腰间佩带着月牙似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珍珠和宝石。
换做在王都洛邑城中,别说郡主,便是公主也没有这样的仪仗。
“白金。”李长文默默的背这个名字,它又奇怪又好听。
“白金郡祖?”李长文身边的萧士忽然说。
“郡祖你妈!说话不清楚就少说!本来多美的一个名字,到你嘴里就成了什么老怪物!”李长文忍不住唾弃他。
萧士不理他,看着那具奢华的肩辇若有所思。
风里,古朴而清越的铛铛声还在继续,不远处大群的骆驼扛着沉重的货物,悠闲地互相蹭着毛皮,李长文这才明白刚才听到的铁马声其实是驼铃。
夜深人静,帐篷里李长文严师父一伙儿围着火堆而坐,身上披着毯子,火上烤着大块鲜嫩的羊排。
驼队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把他们挖出来后没走多远就天黑了。女主人看起来并不急于赶路,吩咐扎下帐篷,慷慨的分了一顶给落难的客人们。更难得的是,很快前方探路的人就传回了消息,说商队,左军和马贼们都没事,没有回来找他们只是因为货物里夹带了几十只硬弩,是禁品,所以被驻军扣了。严师父,革牵和萧士都松了一口气,彼此之间剑拔弩张之势也缓和了许多。
“不是什么大事,驻军那边,郡主说帮忙找人疏通关系,罚点钱就没事了。”来报信的奴仆临去之前轻描淡写地说。
“好大的气派!”李长文啧啧赞叹,“我们抱上粗腿啊不,白金姐姐的腿想必是又细又长的!不过戈壁滩上有驻军?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原来这里是宋国的领地,驻防是宋军人,主要管理宋国到王都之间的商道。”革牵说,“如今宋国不在了,听说军队还在,拿的是王室的粮饷,不过我来往这片戈壁滩,没怎么见过驻军,听说多半都驻扎在兀山靠东的位置,这里有三百里,不知道为什么移动到这边布防了。”
“我倒是好奇另外一件事,既然驻军很少来这边,这位白金郡主怎么会有那么过硬的关系?带了禁品,交点罚金就没事?”燕师父抱着长刀,直勾勾的看着篝火。
“白金姐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李长文说。
“戈壁滩上只有亡命之徒,要么马贼,要么商人,要么军人,没有大户人家。”燕师父冷冷的说,“村庄绿洲少得可怜,沙民都是穷苦人。”
“看样子,听口音,”严师父说,“她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