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谢岩道:“却不明其从何而来。”
“不论何方敌人,但若现身,定令其有来无回。”
“少郎君言之有理。”冯宝接过贺兰敏之的话说道:“我以命水师游弋熊津口,只要他们敢出现,定然灭之。”
谢岩颔首以示知晓,又问道:“出海远航,收获几许?大军出征,那可是等着此进项。”
“呵呵,谢侯爷无需多虑。”王福来笑着道:“勋贵所得分润近两百万贯,水师远航,所获略多些。”
“甚好,甚好!”谢岩颇有些如释重负。要知道,他也不敢确定冯宝能够准确找到“香料群岛”,毕竟茫茫大海之上,走偏了,那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事情。
接下来,谢岩又询问了关于“造船”、“水师”建制等一系列公事以及眼前战事……最后道:“百济大军今日又有增兵,吾等正面之敌,此刻近六万。”
“敌军六万,不足为奇。”冯宝道:“若能等上些时日,待战马运至,则更佳。”
“恐等不及!”谢岩道:“百里之外,即百济都城泗沘,当面敌军应是集结附近可用精兵,若是对峙持久,百济人无此必要集结重兵,故吾以为,两三日内,大战将起。”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自古如此!我军甲坚兵锐,当可一鼓作气,击破之!”
谢岩闻言看了看那位说话的将领,不认识,随即接话道:“此言不差,理应如此。”
帐内众人,无不颔首以示赞同。
要知道,大唐自开国以来,每逢大战,多是以寡击众,兵力对等的情况都是甚少出现,可即便这样,依然胜多负少,无他,甲坚兵锐尔!所以,没有人觉得,以两万对六万,会有什么问题。
谢岩很清楚,战争的本质其实是两个国家军力和国力的对决,计谋也好,策略也罢,那都是实力不足的情况下采用,能够堂堂正正击败对方,不仅是军事上的巨大胜利,更是击破人心,给敌人以心理上重创,意义深远,所以,他也想看一看,大唐军队究竟有多少实力,无论怎么说,“百济大军”,很难称得上是一个劲敌。
大方向定了,余下细节倒不急于确定。
可偏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斥侯来报:“禀大总管,我军后方五十里发现敌军先锋。”
“汝再说一遍,敌军先锋自哪个方向而来?”冯宝大为吃惊,脱口问道。
“西北方向。”
“有多少兵力?”谢岩接过来问道。
“先锋骑兵千余。”斥侯回答的很是简单。
“再探,务必弄清楚敌军详情。”谢岩当即下令。
“得令!”斥侯行礼告退。
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令帐内一片肃静。
过了半晌,谢岩清咳一声,而后道:“吾以为,后方敌军多是来自熊津城。”
“一城守军怎可轻出?况熊津城乃百济旧都,非一般城池可比。”林运除了前面和谢岩打了一声招呼外,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有一种可能。”谢岩想了想,道:“百济水师不见踪影,可入城据守,如此,当能替换兵力。”
“不错!”冯宝随后道:“一般而言,水师皆不善陆战,守城却是无妨。警官所言极是,想来必定如此。”
“若此般,后方之敌恐不少矣。我军腹背受敌,当如何是好?”贺兰敏之颇为忧虑地道。
“在登州,某有听闻,百济水师加不明援军,总兵力不超过两万,除去操舟军卒,可用当在万五之数。”林运再次说道:“以少数精锐阻之,可行也。”
“兵力不足,尚且分兵,可行乎?”贺兰敏之感觉这事儿有点悬,一边说,一边看一下周围众将,最后目光落在王福来身上。
王福来心说:“咱家哪懂军事?”然贺兰敏之目光里的征询之意很是明显,不开口说话,貌似有些不妥,只得抬首言道:“二位总管,要不再等等?待弄清敌情,再定分晓不迟。”
谢岩微微摇了摇头,道:“等不及了。”
冯宝亦道:“确实,至少阻敌于三十里外。”他没有说的那么清楚,但是军中将领们都知道其意思那便是,前后两面敌军,应该是约定好同时攻击,如果不拉开距离,腹背受敌之下,必败无疑!
仿佛是印证众人猜测一般。又有斥侯入帐禀报:“百济大军突然连夜开拔,往我军而来。”
“警官,恐不能犹豫了。”冯宝挥手示意斥侯退下,同时说道。
“张猛、匡胜听令!”谢岩当即大声道:“命你二人率乡里府兵、吾等众亲兵,加之工事内左武卫甲兵,聚齐两千铁甲,立刻出发,务必阻后方敌军于三十里外,若有差池,军法从事!”
“遵命!”匡、张二人旋即起身领命而去。
“诸位,明日大战将启,且请移步野战工事内,本总管升帐点将。”谢岩说完,即起身迈步,直接走向大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