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谢岩预想那般,“百济骑兵”一轮冲锋过后,发现战损过大,即选择退兵。不过任谁也知道,这种退兵,可不是真正的撤退,而是一种策略需要,重整旗鼓再战,才是必然。
“三狗,伤亡如何?”谢岩看见王三狗腋下夹着头盔走过来,主动迎上去问道。
“阵亡十六人,重伤八个,轻伤三十余。”
“唉”谢岩叹息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道:“逝者单独火化,骨灰收好,伤者交由救护队治理。”
王三狗应了声,未作多言。
“让王决派些人清理战场,前出警戒。”谢岩向身边亲兵吩咐了一句,然后径直走向“施工队”那里,他得了解一下“野战防御工事”进度。
“施工队”管事田贵,如卫德子般,也是那批流浪儿中一个,一直跟随韩跃在“施工队”里干活,此次,由韩跃举荐,得以成管事且随军出征。
面对谢岩,田贵很有些局促不安,只是当说及“野战防御工事”进度时,其一改神色不安之情,滔滔不绝讲述起来……
看得出来,田贵绝对是个非常熟悉“施工”方面的人,从占地面积所需要的“方形装运袋”数量,到开挖沟壑以填充“装运袋”,再到最后的安放,堆砌,他均说得头头是道,尤为难得的是,各项数据其烂熟于心,可谓信口道来。
对此,谢岩非常满意,自是少不得慰勉一番……
营帐搭建,辎重放置等,均有军官负责,军卒操办,倒也不需要谢岩操心。
在发觉自己暂时无事之际,谢岩决定,去刚刚搭好的“中军大帐”内睡一觉,怎么说他已经快有两天一夜没有安睡过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百济大军”都没有出现。
这对于唐军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仅“野战防御工事”得以构筑完成,全体官兵也能够有充足时间进行休憩以补充体力。
入夜,谢岩被“饿”醒,唤了一声:“谁在帐外?”
“校尉。”王三狗应道,随即入内。
“现在什么时辰?”谢岩发现帐内点起煤油灯,于是问。
“刚入戌时。”王三狗接着道:“老张头他们全都回来了。”
“老张?”谢岩愣了一下,起身问:“出事了?”
王三狗道:“确发生些事。”
“唤老张进来吧。”谢岩道:“另外弄些吃食。”
“喏。”
作为一军统帅,谢岩自然有诸多特权,不过,他几乎不怎么使用,所以,吃的也是和军卒一样,是“野战干粮”,即炒熟的米粉、面粉加油脂的混合物,再搭配一些咸菜。
很简单的食物,三五口便咽下肚,再喝些水,也就算是吃过一顿了。
眼看谢岩进食完毕,王三狗方才出帐,功夫不大,和老张头一同走了进来。
谢岩见面即问:“老张,出何事?直接全数回营。”
老张头道:“老汉按校尉吩咐前去找寻北上小队,于途中遇上,归来时恰巧遇上老雷率军自北面出山,韩成将军称:羽林左卫当绕行至敌后,请大总管勿须挂念,二十日后,当回营缴令。老汉以为,既然老雷率部远离,故无必要再行留外传讯,所以,连夜入营。”
“此也算不得事。”谢岩以诧异眼神望着老张头,又问:“可另有他事?”
老张头默默点了一下头,沉声道:“老赵他们自熊津口探得消息……”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再道:“我朝水师遭逢大败,过半船只被焚毁,损失惨重。”
“此话当真?”谢岩脸色惊变,但依然能够保持冷静地问。
“当真!”老张头肯定地道:“老赵亲自捕获一名百济斥侯,得知详情。”
“嗯?”谢岩听出一丝异样,问道:“何为详情?”
老张头道:“据那斥侯说,百济水师得友军相助,故而得以重创本朝水师。”
“何来友军?莫不是倭国?”谢岩依稀记得,真正历史上,大唐曾大败“百济”与“倭国”水师联军,故脱口问出。
“不是倭人,是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