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霏见是辆部队小车,失望不已,转过身继续走,可车却在她身边不远处停下。
“同志,是去城里吧,快上车,瞧这天儿冷的。”小周笑着招呼她。
鱼霏没想到现在的人这么热心,遂放下毛领,脸露了出来,她出声道谢,“谢谢,我……”确实冻坏了。
然而就在她出声的顷刻间,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她眼角余光瞟到,后面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再出口,话变成了,“我想一个人散散步,不麻烦了,谢谢。”
司机小周面上很是古怪,这天气,散步,小周暗想,这姑娘莫不是脑壳坏了。
聂恺认出了车外的女人,他目光更冷了,莫名的厌烦,“开车。”
小周心头一凛,团长生气了,赶紧踩油门,“是,团长。”
汽车启动了,绝尘而去,鱼霏拉起毛领,缓缓走着。
“鱼霏,你干嘛不搭顺风车,脚不痛了?”
“不想坐。”鱼霏霸气地说道。
鱼霏不搭顺风车是有原因的,刚刚那车内后座的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相貌冷峻帅气,她记忆中对他并没什么印象,可对方看到她,脸上的厌弃之色十分明显,为什么。
——团长,这么说,那人有可能是便宜老公的上司,所以,他认出了她,沈朝才交了离婚报告,这位团长知道了他下属的事,对她产生了不满?
鱼霏失笑,真是位护短的上司,看来,她还是赶快找地方安顿自己,沈朝的军衔不低,他离婚的事,不可能瞒得住多久,到时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关注,她再住部队,那些异样的眼光,对她和沈朝,都是件难受的事情。
“鱼霏作的一手好孽,车上的人并不乐意让我搭他的车,我干嘛上赶子给自己找不愉快。”
“你是说那个什么团长,沈朝的上司?”
鱼霏把手伸到自己面前,哈着热气,“有可能哦,为下属打报不平,许是曾无意中见过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车上的聂恺,脑中不时闪过方才鱼霏小小的一张脸,他也困惑,三营长沈朝的恋爱报告早已提交,他看过,临了,到结婚报告时,新娘换了人,他问过,知道下属好心办坏事,也替他惋惜,只叹世事弄人。
故而心里对那个赖上下属的姑娘,印象极坏。几个月不到,夫妻双方就处不来,又申请离婚,三营长交报告时一脸忐忑庆幸的神色,他看得真不忍心。
离婚报告他看过,当时就想批准,后来又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考虑一下。
他,既不想让这对怨偶强行绑在一起,又恼他们不尊重婚姻这种人生大事,特别是鱼霏,她严重伤害他的下属,又把军人当成了什么,逃离苦难的跳板,委实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行,回去后,立刻批了他们的离婚申请,这样的祸害赶紧走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