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的一大早,赤云谷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是燕山云庄,庄主洵崖的十弟子伯兮。
“好在师叔的赤云谷在南方妖界赫赫有名,师父在抓来的妖物中,一问便知,否则我们云庄真不知道去哪寻师叔呢。”在赤云谷中,一个体型微胖,黑发高束,肤色白皙的年轻男子正恭恭敬敬地立于东野冥面前,他边说边将一枚洵崖亲笔书写的竹简递于东野冥,细细看着竹简上的几字:十弟子伯兮代予拜会师弟。东野冥认出是师兄的字迹,也就打破了先前的种种疑虑。那年轻男子虽因长途跋涉导致疲惫不堪,一身脏兮,但依然时不时睁大双眼环顾着峰谷内,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羡慕。东野冥对这位师侄说话时严谨的礼态有些不适应,且又看他浑身脏兮兮的,故也不想多问什么,便先叫子容带他清洗休息一番。
直到黄昏时分,伯兮才随子容来到东野冥面前,精神抖数的伯兮新换了一身淡蓝色的直裾单衣,依旧先不慌不忙地向东野冥行完该有的礼仪后,才慢慢拿个草垫规矩地跪坐于子容身旁。整个过程,东野冥师徒三人都哑口无言,本来随意懒坐的东野冥也不得不稍微端正起来,东野冥本就不喜这些繁礼,所以他们赤云谷可从来不会在意那么多规矩。后来,东野冥又将自己两个徒弟与伯兮依次介绍一遍,伯兮也一一循礼,子容和竹芷也跟着回拜。
“你师父近年来可好?”半响过后,东野冥才缓缓问道。
“回师叔,师父一切都好,就是甚为挂念师叔呢。”伯兮依礼答道。
“我也挂念师兄啊!可今日你前来,是为何事呀?”东野冥听到师兄安好,便也放心了。
“回师叔,师父命伯兮来寻师叔,一为,师父这些年对师叔甚为想念,也想知道师叔过得如何;二为,恳请师叔北上相助云庄。”说完,伯兮突然满面愁容。
“云庄发生何事了?”东野冥有些惊愕,关切问道。
“哎!韩国刚被秦军所灭,除中原各国人心惶惶外,北妖界也趁机出来祸乱,云庄近来实在是有些压制不住了,故师父派弟子南下找师叔相助。”伯兮皱眉长叹道。
“此前我在云庄时,听说北妖群虽无首领管束,但一直有云庄约制,在这乱世之下,恶妖趁机出来为祸也是不可避免,何以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东野冥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连师父也甚觉得奇怪呢,但尚未查到缘由。”伯兮也苦恼道。
“师父,让我和子容去罢,三月之后是师娘祭日,还得您留在南方。”竹芷这时微微坐起身,缓缓说道。
“是啊,师父,我们先去探究情况。”子容也随咐道。
东野冥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先由两个徒弟北上,待到祭祀完亡妻后,他再自行前往。因时间紧迫,伯兮提议次日一早起程,虽仓促,但东野冥还是临时为他们制定了北上路线,自东向北,并叮嘱他们尽量走深岭,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如此忙碌至夜半,大家都各自安歇,但竹芷有心事,无法入眠,便悄悄上了峰顶,借着清凉月光先到师娘的墓前,沉思了半响后又来到一面崖边,手中执着那根寒玉笛,怔怔地望着漆黑的远方。
“等我么?”突然竹芷期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怎么来了?”借着月光,竹芷回头看着那一袭红衣,虽欢喜但表面也只是淡淡问道。
“寒玉笛是我制的,多少通些灵气,所以它身边有什么变动我自然能感应到。”南霂悠悠笑着走上前,与竹芷并排立于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