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的诗作来看,高下立判,张如笺的那些宾客不由对江寒刮目相看,完全改变了初始见面时的态度,将江寒众星捧月似的围住,一轮一轮不停敬酒。
张惜影瞪了一眼徐晋,似在责怪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徐晋再也坐不下去了,找个借口便先行离去。
张夫人对江寒此时生出好奇之心,她没料到江寒寒酸的外表下面,还拥有如此出众的才华,不由心头生起几分好感。
张如笺更是开心,江寒是他二十多年前故友之子,能有这番才学,怎不让他在众人面前倍添光彩!
此前他看江寒落魄,不免有几丝轻慢之意,现在他想起来十分惭愧:“想不到我张如笺沉身商海,耳濡目染,竟然失了道义,实在是有负当年与江浪的兄弟情义!”
一念及此,他心中打定主意,要将江寒留在“张记钱庄”,无论如何安排他一份差事,至于当年许下的联姻承诺,则暂时不去提它,随影儿的命数自定。
宴席散了过后,张如笺将江寒安排在钱庄的客舍里住下,便与张夫人商议起来。
张如笺道:“夫人,这个江寒贤侄满腹诗书,才华横溢,为夫先前看走了眼,果然人不可貌相!”
张夫人点头道:“确如夫君所言,江寒外表寒酸,内藏锦绣!只怪你我夫妻二十多年来,在这生意场上打拼,见识了太多蝇营狗苟之徒,连自己也不免遭受污染,生出一些促狭之心,误会了江寒。”
张如笺见夫人态度有了转变,又问道:“夫人,为夫在想江寒那孩子眼下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倒不如将他收留下来,在钱庄安排一份差事给他做,一则免了他流离之苦,二则也对我那九泉之下的兄弟江浪有一个交待。”
张夫人思索片刻,道:“江寒是否知晓那件事情?”
张如笺明白她指的是许亲之事,便道:“我看江寒不知,他来时并未提及此事。”
张夫人道:“除了许亲一事,其他的事任凭夫君作主。”
张如笺大喜,他想到钱庄正好需要一名帐房先生,江寒来了,正好将他安排进去。
管帐房是钱庄的核心部门,一般的人在这个位置,张如笺还有点不放心,如今将江寒安排进去,他便能够少操不少的心。
次日,张如笺亲自上客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江寒。
江寒思忖片刻,答应下来。
他认为眼下自己还是选择留在“张记钱庄”为好,“日照峰”与“玄阴宗”的内情,还得向这个张老板打探。
于是,他说道:“侄儿十分感激张伯伯的提携。”
张如笺欣慰之余,便领着江寒去管帐房里,介绍他与其他几名帐房先生认识。那些人见江寒是张老板亲自领来的人,自是特别热情,待张如笺走后,主动告诉他该如何处理各式帐务。
江寒乃聪明绝顶之人,这些事情,一学就会,过目不忘。
只是他心里暗暗苦笑:“自己前世是人人丧魂失魄的‘刑天真君’常坤,如今在这钱庄里做起管帐先生来,自己何曾能够料到今天!”
张惜影得知父亲将江寒安排进了钱庄的管帐房,心里稍有不快,但也无法,毕竟钱庄的事由她爹娘作主,她是没有半点权力干涉的。
张惜影过后又找到徐晋,将徐晋斥责了一顿,怪他没让江寒在众人面前出丑,反而抬高了江寒在她爹娘心中的形象,将江寒留在了“张记钱庄”。
徐晋一脸的委屈,对她说道:“惜影姑娘,本公子已经尽了最大能耐,谁知江寒那小子深藏不露,我说也说不过他,作诗又没他好,本公子拿他毫无办法。”
徐晋摇了摇折扇,又嘻皮笑脸道:“惜影姑娘,本公子见你爹娘喜欢江寒,要不你就嫁给他算了?反正本公子是没希望喽!”
“我呸!”张惜影峨眉倒竖,冲他“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