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打在轻薄的雨伞上,轻薄的雨伞微微颤抖,沉默了接受了冷雨的洗礼。
晚风轻轻吹动着姑娘的裙摆,玉萧尾部的挂饰也随之毫无规律的晃动,也只有踏雪脸上沉默的神情永远一成不变。
即便是先前那一刻屋顶崩塌的轰隆声,她也只是微微蹙眉,展露了自己心里的不悦,旋即她的目光离开了屋顶的窟窿,看向了更远的地方,那里不是星光灿烂之处,也不是京城最高的摘心楼,而是一座只有两层来高的,一座茶楼。
此刻已是深夜,奇怪的是,那间茶楼的某个窗户永远都是亮着的,就连窗户也都是被两根木枝所制成的,两边灰色的帘子轻轻的摇曳,不大的窗户里,除了那面被烛火映的淡黄的墙,什么都没有……
雨水落在地上,被平日里蓄积已久的尘埃染脏,转而蔓延向石砖里最狭小的细缝里,角落都蜘蛛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总之那张本应该完美无瑕的网就这么破了,自己也被挂在半空中,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
便在此刻,一道尖锐的劲风呼啸而来,卷起一阵尘埃,只可怜那挂在半空中的蜘蛛,就像一张白纸被无情的刮飞。
那是剑,一把很短,却沾着无数人鲜血的袖剑,与剑相对,却是一把笔直的刀,这把刀很直,这把刀很利,不得不说的,这确实是一把好刀。
刀剑相遇,然后分开,再相遇,再分开,布满尘埃的桌子被刀剑劈成八段,挂满蛛网的布帘被搅碎,尘埃满天飞,房中一片混乱。
一滴鲜血从林怀信脸颊上一道细小的伤口上流淌而出,混着粘着灰尘的汗,衣衫也不知在何时多出了几道口子,也不知何时沾上了些殷红……在昏暗的尘埃满天飞的房间里,露出满口白牙,微微眯起的眼里多了一抹血色,如果仔细看,这幅画面实际出现在一把很窄很强亮的刀身上。平滑笔直的刀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我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你如此执着于杀我……因为杀手该有的信仰?”
“一个杀手从来就不会有信仰,但这是我的本职,有人出钱要买你的命,我答应了他,那你就必须死。”
一道剑气斩开了尘埃,无痕缓缓走了出来,低头看了眼袖剑表面的刀痕,神情怪异的看着林怀信手里的刀。
“我也曾无数次答应过别人,我不会死,而且会活的很好。”
场间沉默片刻,无痕说道:“如果我们的承诺不是在对立面,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
“我不喜欢杀手。”林怀信很直白的说道。
无痕无奈的摇了摇头,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两个人同时朝着对方冲了过去,机械齿轮在袖中喀喀转动,带动着袖剑尖锐的剑头迅速升起。
林怀信体内那片湖逐渐翻滚,就像一锅沸腾的水,而那把永远笔直的刀也在那一瞬间光明了数分。
当的一声,尘埃仿佛遭遇了龙卷,疯狂的向中间靠拢,又忽然的向四周炸开。
二人对峙在一起,并没有马上分开。
“无聊的把戏。”
无痕认真的看着一脸暴怒的林怀信,郑重说道:“你的刀很利,你的实力很强,但你终究只是刚踏入洞见境的武者罢了。”
林怀信眼瞳猛然一缩,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但早已是为时已晚。
只见袖剑下的手比忽然鼓起一道恐怖的青筋,就连剑下紧握着的拳头都仿佛坚硬了数分。
互相对峙的刀剑忽然动了起来,袖剑不在沉默,黑色护甲下的机械艰难都转动。一剑落下,一道剑气出现于昏暗的房中,那看起来无比安全的顶梁柱轻轻被这道剑气划过,然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就像最快的刀劈向最绿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