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在距离京都百里外的山野,寒风吹舞着高大苍劲的雪松,雪松再如何的健壮,终究也承受不了太多的积雪,于是寒风一吹,它便找到了借口将附着与枝头的积雪甩到地上。
只是这场寒风实在有些大,大的脸松叶也忍不住的沙沙作响,雪狐找到了洞穴钻了景区,迷路顶着珊瑚般的角趴在地上真的成了一棵珊瑚,连松鼠都躲在树洞里捧着松子啃的咯咯作响。
与这场大雪同样令人寒心的,是在这条早已被积雪覆盖,只能通过两边野草辨别的山路上还有一家三口人。
与这漫天白雪不同,中年男人的肤色很黑,因为衣衫褴褛露在外面的胸膛很白,却瘦的如嶙峋的山野,穿着的破烂草鞋也只剩下了一只。相比之下,中年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皮肤很白,但手心手背都是伤痕,无一例外都是皮鞭或者棍棒所造成的伤疤。他们背着一名少女,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少女……
在那片松林之中,缓慢的走出一对男女。女的穿着淡雅的白色棉裙,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却永远不会乱,睫毛长而疏,牵着一匹和白雪一样好看的白马,她却因为某些琐事此刻好像还在生闷气。
天气很冷,那名男子却永远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衣,即便再如何的打扮梳理,那头插着一只乌木簪的头发永远都有些凌乱,他的背后背着三把刀,因为太窄太细,从远处看就好像身后杵着三根棒子,不停的围着牵马少女转圈解释,模样实在滑稽。
那名白衣少女忽然停下脚步,正在比划着手势想要解释什么的男子险些撞在她身上。
白衣少女看着惊恐的那一家人,忽然展颜一笑,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如同初春的阳光,问道:“需要帮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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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间的破庙真的是这个江湖里最让人心暖的建筑,对于那些行走天下的江湖豪杰来说,没有什么是在大雪的夜晚找到一件破庙更让人欣喜的事了。
被雪打的微湿的柴火在火焰的燃烧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庙外呼呼的寒风声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离雪原远了,也就里京都近了,从青州一路向北赶往京都,这条路实在太过遥远,如果不是那匹雪白骏马像他的原主人一样的剽悍,恐怕此刻二人还在刚刚出了青州。
因为破庙的门似乎被人横刀砍走了做柴火,刺骨的寒风刮进来总是有些难受的,就像林怀信此刻的心情,有些难受。
“银子给了也就差不多了,就你是活菩萨,唯一的被子袍子全送人家。”
笑嫣然那张典雅漂亮的脸上永远都挂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两只小手小心的伸向火堆取暖,她双眼弯成天上的月牙,说道:“反正怀信哥哥也不穿,赤着两只胳膊在雪地里乱跑,多帅啊。”
林怀信坐于火堆前,三刀在侧,破门在后,此刻他双手抱在胸前,透过火焰认真的看着笑嫣然,说道:“我可是为了你,我是武者,有真气护体,倒是你,本来就患着寒毒,一会儿睡觉看你怎么办。”
笑嫣然抬起明亮的眼睛看着林怀信,说道:“有你这个暖壶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冷呢?”
“自作孽,我才不给你抱。”
“那冻死我好喽。”
林怀信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皱着眉说道:“我就是心疼银子,你说我们这都快到京都了,你把银子全送给那对夫妻,刚好这两天刮东北风,一起喝吧。”
笑嫣然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说道:“你怎么像个孩子?偌大个京都,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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