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吟微微张嘴,先前自己那些做好准备的话竟是一句都未能说出来,他尴尬的干咳了一声,沉默了许久,认真的看着林怀信。
“你的伤很重,别看你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但实际上你的心脏早已乱成了麻,强行压制没有好结果。”
“但是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呢?我有办法既能治好你,又能让你及时醒来呢?”
“你还打算下山吗?”
杨子吟摇着扇子,得意洋洋的看着林怀信,等着林怀信的回答,他相信,这样的条件他必然会同意。
会答应,必须要答应,因为有人会帮他做决定。
“不下山了。”
笑嫣然看向杨子吟,平静的说道。
杨子吟饶有趣味的看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向了林怀信。
笑嫣然忽然抓住林怀信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必须留在山上。”
必须,没有理由,但说服力却极强。
杨子吟哈哈一笑,抚着胡须,走向厅外,留下一个极其潇洒的背影。
“我在后院等你,当然,什么时候过来,也由你决定。”
杨子吟给人的感觉仿佛阅尽世事,却不老气沉沉,依然朝气十足,就仿佛一缕清风,让人觉得极为舒服。
然而清风过后的,便是腊月的寒风,有些刺骨。
笑嫣然微笑,两眼弯弯,如两瓣梅花,然而林怀信觉得,有些冷。
林怀信尴尬一笑,说道:“我可以解释,给个机会。”
笑嫣然笑容依旧,语气也空前的温柔,她说道:“哥哥不必解释,快去吧。”
她将那片产自西域的上品果酥送入嘴里,发出清脆咔嚓声响,就像是林怀信此时的心脏,微微一颤。
……
……
那名小书童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像是犯了什么事的孩子,事实上他确实也还是个孩子。
杨子吟在看书,无需回头便知道林怀信已经站在了屋内。
“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叫做讳疾忌医,乃是医者最痛恨的人。”
林怀信说道:“可你为什么坚持帮我疗伤?”
“因为我高兴,因为,你不觉得这很有挑战吗?两天时间,让你痊愈。”
“谢谢。”
“好好泡个澡,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屋内本无风,林怀信那头被笑嫣然梳理好的头发却轻飘起来。
忽然间,安静的小屋响起密集的刺啦刺啦声,他那件单薄的红色单衣忽然裂开,不过片刻,林怀信身上再也没了半块完整的衣衫,那个瘦小的身躯浑身都是伤口,鲜血不停的流淌。
然后他就像一颗被砍断的大树,向后倒去,倒在了杨子吟事先准备好的大木盆里。
带着血的水,水花四溅,仿佛那腾腾冒气的热气也多了抹红,清澈的水成了红,林怀信躺在这片淡红的热水里,不停的起伏,但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杨子吟挥舞着手中都纸扇,才避免了血水落到自己身上,看着昏死在木盆里的林怀信,他没好气的骂道:“蠢货,两天时间,你当老子天神下凡啊。”
他吩咐小书童说道:“把我的金针拿来,按照刮骨疗伤需要的药材,都给我拿上来,对了,拿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