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天牢的这些日子里,我也总算是看清了,人活于世什么都是靠不住的,与其掺和进这些随时都有可能搭上身家性命的党争,还不如独善其身好!至少落得个轻松自在!”孙元佐回想起现在自己落魄的样子,有感而发道。
“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明悟的时候早已经身陷囹圄,脱不开身了!”孙元佐仿佛看开了一切,当他落难的时候,平日里巴结自己的亲朋好友们,恭恭敬敬的下属们还有着信誓旦旦的景王,就算是不能够将自己抽出来,居然连自己一面都没有探望过。
就连他的一个女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女儿休了赶出家门,甚至连他的外孙女都不留下一点情面,直接交给京兆府,唯恐危及己身。
世态炎凉,人心冷暖莫过于此,得势则盛失势则衰。
自己奋斗努力了终身,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甚至就连基本的亲人都不得保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默默看着孙元佐这副落寞的样子,苏若煊叹息道。这和当年自己的境况是如此地相似。
“呵!”孙元佐讥讽一笑道:“我能够落到今日这步田地,还不是拜淮王殿下所赐?”
“现在我才想明白,三年的时间太长了,足可以将一个人从里到外完完全全改变,变到几乎不认识。”孙元佐看向苏若煊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想当初淮王殿下一个如此冲动霸道的人,居然能够变得如此有城府,真是令我匪夷所思啊!”
听到孙元佐的一番话,苏若煊只是沉默着不回应。
“呵!你知道为什么三年前几乎没有人投靠你么?就算是当时名声不显的景王也能够笼络到一大批人而如日中天的你只能黯然神伤孤身前往北燕。我和韩尚文是你一手挖掘出来的,虽然你杀了我的弟子,只要能够带来利益,这个就无关紧要了。”
“但是在你身上我们都看不到有什么值得投靠的地方,莽撞、冲动、做事不计后果,呵!哪怕是宁王也比你好上不少。”
“现在你觉得呢?”苏若煊平静地问道。
“呵呵!什么偶然碰见的,我做事如此稳妥,怎么可能会出现意外?单凭宁王和他那些只会动武的莽夫怎么可能请动得了那么多大儒?再加上你和邱居几人的交情,这其中必定是你的谋划!”孙元佐凄惨苦笑道,到了最后将整件事情想了一通,才明白背后的主谋是谁,不得不说是个讽刺。
“嗯!那孙大人是否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景王?说不定以这个为筹码,到最后还有可能有翻身的机会呢!”苏若煊轻笑道,好像一副极不在意的样子。
“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孙元佐面带着怨恨反问道:“我承认落到今日的地步,心里不恨你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一个声明扫地的落魄之人就算是手中有再多的筹码也无济于事。翻身?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说到此处,孙元佐微微顿了一顿,低声发狂笑道:“但是我更加恨他们,替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到最后事情发了就把我当成弃子,我孙元佐还没有如此大度,既然他们不仁,那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他们,让多几个人来陪我,那不是更好么?有福同享那有难也要同当嘛!”
看到孙元佐如此癫狂之样,苏若煊也是忍不住一叹,名声毁了,那比起性命还要重要。
“你虽然背叛过本王,但是那也有本王的错,你的几个孙子孙女本王会想办法弄出来的,不会让他们受太多的苦。”
孙元佐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淮王殿下,或许他还是以前那样恩怨分明吧!
他起身跪下向苏若煊拜了一拜:“在下多谢淮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