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淮王殿下是旁人么?我还不了解你?“顾宪大笑道,热情地拍了拍苏若煊的肩膀,一如当年。看着如今已经成年的淮王,心中万般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年,那时苏若煊还尚未成年!那个十分向往着驰骋疆场的皇子,追在他身后不断烦扰,想要学习兵法将来沙场胜敌!
”别在这里说了!江边风大,快随我这边来。咱们进去再说!“随后顾宪将苏若煊一众人迎过了桥,到达江北县所在。
一路行来,在苏若煊的观察下,江北县的百姓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动荡,蝗灾的影响也没有使得这里的百姓步入绝望的地步,虽是艰苦了些,平常的粮食不足以饱食果腹,但四处弥漫着朝气蓬勃,人人都洋溢着虽艰难但不会放弃的希望笑容,绝非江北之外的并州其他地方那些百姓们仿若死寂一般,“了无生机”,这里的人,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江北县乃是北燕进攻我大周的首冲之地,若是单单靠着我麾下的几千人马,如何能够抵挡得了数万乃至十几万的北燕士卒!而江北县至今还能够在大周的掌控之中,除了将士们之外,这里的百姓也是居功至伟!其死伤不比我麾下将士少,甚至更多!因此,哪怕是不能让他们顿顿饱食,但是最基本的不饿死还是要做到的!”顾宪看着不断招呼行礼的百姓惆怅道,亲眼目睹了这些朝夕相处的百姓们忍饥挨饿,他心中也是无比煎熬,只能擅自做主打开江北县的粮仓,取出一部分救济百姓。
“顾将军放心,本王省得!这些百姓都是我大周的英雄,哪里能够坐视他们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饿死!回京之后本王不会乱言的!”苏若煊的话让顾宪安下了心,随后问道:“之前本王接到消息,据说北燕蠢蠢欲动,可能是并州的叛乱传到了北燕,想要趁机挥军南下,不知情势如何?”
“形势不容乐观啊!北燕虽说在数月前遭受北边蛮夷北狄的入侵,损失虽说有些惨重,而实力尚在。但是亦打痛了那些北狄,使得北狄无力南下。解决了北边的忧患,已经没有后顾之忧的北燕已经在江北县外陈兵三万余,其中还有着五千精锐的铁骑,若不是几年前你上奏朝廷,加固了江北县的城防,单单凭借着这几千将士和数万百姓,根本毫无反抗之力!”面对着如此强势的北燕大军,而自己的兵力又如此薄弱,十倍的差距让人感到绝望,哪怕是在江北坐镇多年,最为熟悉北燕的顾宪也很是发愁。悬殊的兵力是最大的弱势,顾宪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如同古时先人名将那般以弱胜强。
听闻如此恶略的形势,苏若煊也是眉头紧蹙,还好自己能够迅速解决掉并州这边的战事,不然情况会更加严重,那群叛匪定然会拔除掉大周在并州的军队,到时两方夹击之下,江北就此覆灭!
“呵!也是托了你的福,我才能够全力应付北燕!”顾宪笑道,但是其中的苦涩难以言明,苏若煊甚至能够看出他的疲惫!
“将军勿忧,待平叛的大军解决了并州叛乱之后,便能够北上支援!到时兵力增至万余人,借由高大的城墙防守,便可无忧了!”苏若煊劝慰道。
“欸!期望如此吧!”无奈、惆怅、甚至是绝望也无法阐述此时顾宪的内心,哪怕是此次阻挡住北燕的步伐,但是朝廷上那些大人们每日里只顾着争权夺利,却不曾支援哪怕是一两银子,守得住今日,那来日呢?粮仓内的粮食已经快要两年没有得到过补充,所剩下的已不足十分之一,真不知该拿什么来阻挡?怕是那些大人们忘却了当年北燕兵临城下的惶恐不安与心惊胆战,以为北燕尚在千里之外吧!
“对了!顾将军,你亦知晓本王在北燕为质子三年!三年里虽说不足以了解北燕的全部,但是本王去北燕也不是虚度光阴,那些北燕中赫赫有名的将领本王还是知道不少的!他们的领兵风格本王也是甚为熟悉,甚至与他们互相交流过,不知此次带兵的是那位北燕名将?”苏若煊问道,北燕乃是大敌,苏若煊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哦!”顾宪惊奇道:“没有想到你小子还能忍受委屈,暗中刺探北燕情报!目光看得够长远的!不错不错!比起景王与宁王来说,你更加优秀!若是大周交到你的手中,不说恢复到先帝时期,但是改变现在这腐朽的大周还是可以的!哼!宁王和景王,只会争权夺利、结党营私,哪里会顾及整个大周的安危啊!”
“将军!你又来了!慎言啊!”苏若煊无奈道,顾宪太过于口直心快了!而且自己的为人怕是比宁王景王好不到哪去,不过还是顾忌着大周的安危罢了!当然若是自己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不管他滔天洪水也会奋起一击,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你还未说此人是谁呢!”
“若是往常的将领,我还能够抵挡得住,毕竟交手那么多年了!彼此之间知根知底!但是现在带兵的乃是北燕的三皇子独孤钰信,之前在与北狄一战中带领着五千兵马便击溃了三倍于己的敌军,实不可小觑啊!”顾宪佩服道,身为武将,哪怕是敌人,在做出如此壮举之后,也会佩服外加深深的忌惮,还有着便是感觉自己已经老矣,看看北燕的孤独钰信,再看看眼前的淮王苏若煊,现在还真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呵!原来是他啊!那还好!顾将军不必担忧,明日本王便出城与这位老朋友一会,到时他必会退兵!”苏若煊自信道。
“可有把握?若是落入敌手,怕是有着性命之忧啊!”顾宪担忧道。
“无妨!这老朋友可不会伤害到本王的!明日你便等着吧!当然,该有的防备还是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