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大军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身披着黝黑的铠甲,手持着锐利的长矛或是长剑,背后还有着泛着冷光的羽箭与长弓,其装备比起寻常的地方军还要精锐!将士们沉默无言,只是遥望着远处,默默行军,沉寂的肃冷仿若昏睡的雄狮,等待着暴起伤敌的一刻。
苏若煊急速行军,只用了三日的时间便快要到达毗邻并州的甘州。
“窦真!你去探探并州现在的情况!大军在甘州休整一日,你快去快回!”苏若煊对着身边的窦真道。
“是!殿下!”言罢,窦真便骑着快马脱离了大军。
“殿下,甘州刺史寇广带着甘州一并官员已经等候在安文县。”前军的斥候来报!
“甘州刺史寇广?”苏若煊想了想,说道:“也罢!我们行军之后的一应粮草资助到底还是需要寇广配合,毕竟并州的通道在甘州境内,见上一面也是无妨。”
“晏崇将军何时可到达甘州?”苏若煊问道。
“殿下,晏将军自从接了圣旨之后,便立马出发了!此时已经在安文县等待大军的到来。”斥候报道。
“好!你且去吧!”
“大军听令!快速前进,务必在日落前到达安文县驻扎!”
大军如期到达了安文县,而此时一名行色匆匆的青年人也到达了目的地。
“殿下!”晏崇见到远处等待着的苏若煊,便快步行进道。
“晏崇!三年不见你还好么?”苏若煊用微微颤动的双手扶起半跪着的青年人,沉默些许才道。
“托殿下的安,属下这些年还好,殿下不必挂怀!”晏崇回道。
苏若煊看着眼前这个二十七岁的青年,比起记忆中多了些沧桑,还带着疲惫的面容,许是接到自己的书信便昼夜不停的纵马急赶。
再多的话哪怕是想要说出口也没有了言语。
“殿下!韩尚文、孙元佐、段泽林等这些人都背叛了殿下,还望殿下小心些。”晏崇靠近苏若煊,在其耳旁轻声提醒道。
苏若煊拍了拍晏崇的肩膀,长叹了一声!
事实上即便是自己离国三年,但是冷玄卫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曾经的那些部下,不是自己信不过他们,人的忠诚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事实上苏若煊的做法也没有错,孙元佐、韩尚文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晏崇却是一个例外,这个在军中长大的军户,从小便被灌输于忠诚,对待信念便是至死不渝,哪怕是去死也不会质疑半分。
因此苏若煊才转调晏崇到军中,不仅是他能力出众,更因为他忠心于自己,自己急需一些能够帮得上忙的属下。晏崇屈居于一个小地方实在是屈才了,趁着此次的机会能够提升一把。
这次向开文帝上奏的平叛将领名单中,苏若煊召集的都是曾经的旧部,而其中就属晏崇的地位最低,仅仅只是一个地方县的都尉,而苏若煊既然回来了,那就不会再让曾经信赖自己的旧将们委屈!哪怕拿不到什么大的功劳,只要平叛成功,官升一两级还是可以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也不知你的目光才华三年来在那小县城里面有没有被埋没了!进来看看吧!”说罢,便带着晏崇以及手下众位将军进了军帐。
因为只是临时驻扎,不日便要前往并州平叛,军帐内摆设极其简单,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张皮制地图,那便是整个并州所有县城的地形分布。
“窦真已经打探清楚了!现在并州除了州府并州城还有北边扼守要塞的江北县城之外,已经全部沦陷了!目前白罗山反贼一万余众正在围攻着并州城,因为反贼大都是并州人,还有着并州的官兵在内,并州城怕是守不了多久了!”苏若煊长叹道,形势比起预想当中的还要严峻得多,
“而我们眼前最大的难题就是这里!”苏若煊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在场众位将军纷纷引目,不出意料,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处地方便是平南道。
“各位将军,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废话咱们也不多说了!大家事先也是有所了解过,并州地势复杂,山多险峻堪比蜀道,崎岖难行,是以才可成为扼阻北燕进犯的天然之要塞,寻常人若是不走官道便会迷失在并州众多山林之中,因此我们进军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平南’”。
“而平南也被驻守着五千多的叛军,如何进军?这就是一个重大的难题了!”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难到在场六人都尽皆沉默了下来。
“淮王殿下,不知是否可以强攻?”苏若煊麾下平叛大军,三位副将中的涂欢心思暗转立即问道。
苏若煊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诸位可知江北那一条通往北燕的要道?三年前北燕进犯便是从并州来的,但江北凭借着要道以三千将士便阻敌五万几近一个月,还杀敌差不多万余人之后才陷落,而平南道和江北道差不多,一样的易守难攻,我们去强攻,无疑是杀敌五百自损一千,得不偿失不说还耽误了平叛,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我等都要进天牢!所以可想而知强攻是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啊!因此此举不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