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王氏诸兄弟又在堂前,请二公子主持公道!”刘乞轻声禀告。
沈田子密谋诛杀王镇恶,王镇恶的长兄王基、弟弟王鸿、王遵、王深、王康以及堂弟王昭、王朗、王弘都在斩草除根的计划之内,王氏诸兄弟被刘义真救下来之后三天两头找刘义真陈情,希望刘义真为王镇恶伸张正义。
今日刘义真、王修、傅弘之和段宏等诸人正在将军府商议善后事宜,王氏几兄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堵上了门。
“唉!”刘义真长叹一声,一阵头大。
沈、王之争,关中军心不稳,而且此次横门之乱,动静颇大,必然隐瞒不久,夏军一旦侦之,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现在刘义真手上能用的大将,只剩下宁朔将军傅弘之和龙骧将军毛德祖,傅弘之参与沈田子之谋,毛德祖远在陇西防范乞伏秦国,为了稳定王镇恶大军的军心,防止军队哗变,连王修这个文官都亲自坐镇了,剩下的小杂鱼段宏等人,威望不足以震慑诸军。
“让下人去应付他们吧!”王修见刘义犯愁,起身准备去安抚,刘义真却摇摇头,王修最近夙兴夜寐已经够累了,危急时刻,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二公子,王将军现在仍昏迷不醒,如今怕是指望不上了。”王修揉了揉脑袋,气恼的说到,“沈田子作乱,关中一日无统兵大将,则一日难得安宁!”
“王长史言之有理!”段宏接着道,横门立了大功,他如今的地位已然高涨,“还须得请示太尉,遣派大将坐镇关中,不然待勃勃领军亲至,长安则危矣!”
“不知王长史属意何人?”刘义真点点头,抬头看了看王修,王镇恶是安西司马,王修是雍州长史,自己手下本来俩人文武并治,现在折了王镇恶,再换一个安西司马,必然要能与王修和谐相处,不然到时候文武相争,又是今日的局面。
听刘义真发问,王修皱了皱眉头,起身在中堂踱了起来。
刘义真、段宏两人的目光随着王修转来转去也不敢打扰,至于傅弘之,他是待罪之人,一直低头不语,等刘义真和王修的安排。
王修思考了好一会,终于开口:“此事非毛敬之不可。”
毛修之,刘义真一怔,这个时候也还就他合适了。
毛修之,字敬之,冠军将军,太尉谘议参军,荥阳阳武人。老刘西征之前,先派遣毛修之修治芍陂,毛修之起良田数千顷,为大军出征打造了一个稳定的后方,后晋军平定洛阳,毛修之又领河南、河内二郡太守,行西州事,镇守洛阳,修治城垒。
论资历和能力,现在比他合适的只剩下檀道济了,不过依老刘的脾气,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放檀道济出镇的。
事情定下,接下来就是要给老刘汇报了,王修执笔,很快黄麻纸上如实交代事情始末并附征召毛修之的请求。
自东汉蔡伦改进造纸技术以来,纸张的使用迅速推广开来,不过直至晋室南迁,朝廷文牍传递,还是用的竹简,直到桓玄篡位,要求改用黄纸,竹简才慢慢退出了历史。
王修写完,轻轻的吹了一吹,将黄麻纸摊铺在桌上,提笔请刘义真署名,毕竟名义上他是关中最高领导人。
这是刘义真傻眼了,自己毛笔都不会用啊,这是要穿帮啊!
“取印泥来!”不过转瞬之间,刘义真想到了办法,等下人端过来印泥,刘义真伸出大拇指沾了印泥用力的按在黄纸的末尾。
“王长史,义真近来忙于军事,已疏于动笔,若是大人见到,又要苛责,还是请长史代笔!”刘义真忐忑的递上表书,让王修给他代签。
“二公子,待此间事了,还是要延请名师,日新至善,不然,修有负太尉所托!”还好王修没有怀疑,他只是摇摇头,在红印上替刘义真签上并署上自己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