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蕊说话算话,亲自下厨红烧了腊肉,又在院子里挖了几棵马齿苋拿开水绰了,放了点麻油、白糖、香醋,凉拌一个菜,咏梅烙了饼,荤素搭配,一家子吃得很香。
吃饭时,顾蕊以为陆凌风一个人能吃半盘子红烧肉的,谁知他也就夹了两块尝了尝。
顾蕊不由纳闷:“你先前不还嚷嚷着要吃肉吗?怎么吃得这么少?”
陆凌风笑笑,“我这块头不需要多吃,倒是你,豆芽菜似的,多吃些好长肉。”
顾蕊白他一眼,往他碗里夹了两块肉,磨牙冷哼,“用你操心!”
不过心里却暖烘烘的。
这货说话能把人损死,跟个土匪似的,可言行举止却甚是文雅,真是奇了怪了。
吃过晚饭,顾蕊同咏梅收拾了,这才坐在堂屋说闲话。
顾蕊看着那被砸出一个大洞来的吃饭桌子,还有断了腿的长凳,皱眉道,“等明儿还得劳烦大生哥给修补下。”
虽然给陈掌柜的儿子治好病得了二十两银子,那也不敢乱花,能省则省。
陆凌风闻听,瓮声瓮气道,“不用,明儿我给修。”
“你还会这个手艺?”顾蕊甚是吃惊,却不忘了损他,“我以为你光知道吃呢。”
陆凌风气得面色涨红,当着顾仲书的面却不好发作,强力忍着。
顾仲书忙数落女儿,“他是你大哥,你可不能这么说话。”
顾蕊表面上不吭声,心里却哼哼,他是我哪门子的大哥?
陆凌风也不理她,就跟顾仲书说起话来。
顾蕊也跟咏梅商量,“家里不能坐吃山空,那二十两银子留下十两过日子用,其余十两我去买几亩地。”
咏梅甚是赞同,“有了地就不愁吃穿了,不过眼下已经盛夏,买了地能种什么,荒着岂不可惜?不如等明儿开春再买。”
“开春地价就贵了,十两银子也买不到两亩。”顾蕊皱眉思量着,“离入秋还有些日子,我打算先种一茬晚稻。”
“咱们这样的山地,怎么能种水稻?”咏梅以为她小孩子不懂庶务,于是笑道,“论种地,你还得多问我。”她毕竟从小儿就干农活,比起金娇玉贵长大的顾蕊,不知强了多少。
顾蕊知道她的意思,也不恼,只道,“我自有打算,娘就别管了。”
她在陆凌风面前还是叫咏梅娘,以免露出自家的秘密。
咏梅见她如此,也就不再多说,倒是顾仲书忧心忡忡起来,“咱家又没壮劳力,买了地也没人种。”
“他不是?”顾蕊指指陆凌风,笑得一脸奸猾,“总不能白吃白喝吧?我们家可不养猪。”
陆凌风气得腮帮子都酸起来,却也不好当着顾仲书的面跟顾蕊吵,只好登了顾蕊一眼,拿眼神警告她:你给我等着。
偏顾蕊不买账,还笑嘻嘻的冲他点头,“难道我说的不对?”
也不知为何,这男人刚来时,她还是有些害怕的,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是蹬鼻子上脸,压根不把陆凌风放眼里了。而陆凌风,气归气,也顶多损她两句,却从不再动手了。
顾仲书为女儿这直白的话羞得老脸通红,望着陆凌风十分不好意思,“都是我教子无方,让侄儿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