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他们第二轮交手,各自递了一招,但是洞穴里已经变了样。
似乎有台风过境,篝火被吹灭,只剩星星点点的余烬。
枯枝被吹得四散,之前被极道宗的人割下堆积在一起的藤、草也被吹得零落,灰尘弥漫在空中,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这就是斗校级别的破坏力!
这仅仅是他们交手的余波!
从刚刚短暂的交手情况来看,以一敌二的怜姨还是占据了上风的。
因为玉盒还在她手上,稳稳当当。
不至于说她游刃有余,但至少她远未到极限。
厉棠的呼吸平稳下来,看着怜姨,他的神态显得很放松,和之前的凝重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没我想象的那么强。”他说。
怜姨眼角弥漫着笑意:“是么,那你又怎么知道,刚刚我究竟用了几分本领呢?”
厉棠笑道:“我不知道。但我确定的是,如果你真有着能轻易杀死我的本事,现在我已经死了。”
“现在我活着,不是因为你不想杀我,而是因为你做不到。”
“你说是么,怜秀。”
怜姨笑意盈盈:“你不错,你的朋友也不错。你们两个跨入斗校境界将不会有任何阻碍,甚至有很大的希望晋升斗将。”
“可是如果在这被我杀掉了,那就一切成空了。”她将之前厉棠说过的话略作改变后奉还。
“不,你不懂,”厉棠眼中燃烧着一种令明可感到非常熟悉,但一时之间无法清晰描述的东西,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你真的不懂我,虽然我们那么亲密,你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那也不是我的问题吧,是你一直将真正的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无从一探究竟。”怜姨反驳道。她的声音显得如此惆怅哀伤,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下意识地站在她那边。
厉棠刚要接话,站在洞口的新来者声音闷闷地开口:“喂,你们两个,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吧。到底要不要继续打下去,快点考虑清楚!这里并不安全,我们交手时的斗气波动随时可能引来那个大通帮的斗将。”
他的声音很硬,似乎有着金属撞击的铿锵。不知是声音的特质如此,还是斗气的性质导致的。
明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怜姨眼波流转,却不说话。
厉棠淡淡地说:“怕什么,就算那个斗将来了,我也能保住你。吃亏的只会是这个女人。”
“是么?”怜姨娇声道,“难道那位斗将会允许你带走这个玉盒?”
厉棠紧紧地闭上嘴。
怜姨不是笨蛋,想用言语让她上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明可默默地观察着形势,回想着厉棠提出的,希望他做出的配合。
“你在想什么?”芸芷的声音响起,“我感觉你有心事。你在担心厉大傻子?”
明可淡淡地说:“我只是很好奇这事会怎么收场。”
那三人继续对峙。
由洞口照进来的光线越来越微弱。
若不是明可已经成为上级斗士,此时根本不可能看清他们的表情和动作。
用不了多久,洞穴里就会完全被黑暗吞噬。
那个时候,交手将会更凶险。
怜姨的左手托着玉盒,微微低头,似乎陷入沉思。
厉棠的双掌仍然黑红肿胀,腥臭味弥散开来。
半晌,他开口道:“怜秀,你想清楚,我背后的人,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怜姨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之色,然后似乎为了掩饰自己之前刹那的失态,她笑得花枝乱颤,“你呀,就喜欢虚张声势。这和你背后的人有什么关系?”
厉棠的嘴角勾起一个有点诡异的弧度:“难道我忘了告诉你,这玉盒是我身后之人想要的?”
站在洞口那人也声音铿锵地附和:“我们的组织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回这玉盒里的东西。你或许能打败我们,逃离这里,但你没把握将我们两个都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