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明轻吐一口气便开始不紧不慢地背诵起来：“甘草，亦名蜜甘、蜜草，味甘、平、无毒，主治伤寒咽痛，肺痿，肺热喉痛。”

《千草录》分草、木、金、水、火、石、土、谷、菜、果、虫、鳞等十六部，共两千零七十九种药材，常人别说整本书，就算是背下其中一部便是难得。

江楚明背诵时非常平缓，不疾不徐，背了近一个时辰中间都没有停下过。

鹿老也只是静静地听着，连动都没动过。

一棵树，一个老人，一个少年，时间仿佛就像静止了一般，只有风吹在树上沙沙的声音和树下少年的声音。

三个时辰过去了，江楚明已经背得口干舌燥，他现在说话已经断断续续的了，但他还是没停下来：“衣鱼，又名白鱼、壁鱼，气咸、温，无毒，主治小儿天吊，小便不通。”

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人依旧坐在草地上，不同的是鹿老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江楚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说话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沙哑不以，江楚明不得不用手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不论是谁，连续说话五个时辰都是让人崩溃的事情，更不要说保持头脑清醒地背诵了。

“贝子——气——咸”这是介部的最后一篇，也是《千草录》的最后一篇。

鹿老欣慰地看着这个稚气而又坚毅少年，他不能打断他，这时候打断他简直就是一种罪过，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鼓励他。

“主——治——目花翳——痛——和下疳阴痛。”说完，江楚明便直接向后倒下。

鹿老快速地扶住了他，江楚明并未晕过去，但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睛定定地看着鹿老。

鹿老轻轻地说：“好孩子，你成功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鹿之山的弟子了，也是璇玑城未来的继承者！”

江楚明听完后身体一松便晕睡过去。

鹿老将他抱上了驴车，拉过毯子将他盖好，动作是那么的轻，做好这些后便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位新弟子。

这么多年的寻找，鹿老有时候都会想过放弃，都想随便找个人传授算了，好在终于找到了，说实话，鹿老比江楚明自己都还想他过关。

鹿老不由得抬头看着星空：“上天，你待我鹿之山还算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