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代表们纷纷起身与帕皮特保持距离，帕皮特无意识间向他们走过去，代表们就夺门而出。

那几个亚典的代表因为人数少而被挤在了后边，他们就一边咒骂着一边使劲推开米洛斯的代表。——帕皮特这一身黑色的袍子再加上袖口领子口不断冒出的黑烟，样子看上去确实有点恐怖。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四个魔法学徒和大魔导师奥本海默了。

帕皮特并不觉得触摸他的身体会给别人造成伤害——出门前哈维还跟他勾肩搭背呢！

因为帕皮特害怕自己被怀疑为恶魔之子，就主动跟奥本海默说道：“我身上的黑烟是我的老师给我做的实验导致的。”虽然帕皮特知道这和事实不符——因为跟凯尔特人在一起后他就已经开始有黑烟了，只不过当时还不明显。

“不用多说，我相信你。”奥本海默眉毛下边那双苍老的眼睛，看不出有任何情感变化。

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帕皮特很吃惊。

他说：“五年前你在第九教区孤儿院，对吗？”

这个问题让帕皮特措手不及，他在几个月前，第一次坐上马车时，就已经决定抛弃掉这段既悲惨又亵渎神灵的过去了，他觉得已经可能要走近上流社会的圈子了，那种被大人物重视的感觉是他不曾有过的，他甚至已经向伊苏发誓：如果他将来富有，他必会给伊苏捐一座神庙。

对于大魔导师奥本海默的问题，他是十分想回答说：“嘿，你记错了，我当时在伊利亚特庄园学习哲学。”

不过他并不觉得奥本海默的记忆不准确到那种程度，如果他的谎话被揭穿，就更难堪了，所以他明智的回答说：“是的，先生。”

“嗯，那时我们在寻找合适的魔法学徒，为了方便，就选择了孤儿院，我记得你是不适合学魔法的。”奥本海默说到这里摘掉了帕皮特的帽子，摸着他的脸说道：“我记得你，是因为因为你当时正在挨打。”

帕皮特听到后心里更是难堪了，自从成了“尊贵并且天赋异禀的魔法学徒先生”后，帕皮特越发觉得以前在孤儿院的日子很耻辱。

不过对于奥本海默的话他倒是有印象，因为他曾有一次在祈祷时打瞌睡，结果被雷默神父发现了，就挨了打，不过很快就停下了，并且他还得到了一片面包，他一直以为是伊苏显灵了，如今看来应该是当时在场的大魔导师奥本海默的帮助。

帕皮特虽然觉得很尴尬，不过他知道这是应当感谢的事，就说道：“谢谢你，大魔导师先生。”

奥本海默并没有察觉到帕皮特的心里，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以前一直以良师自居，但是你的老师竟然可以让不能使用魔法的人使用魔法，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良师’吧。”

说完老人突然眼中一亮，对帕皮特说道：“能否转告一下你的老师，就说老朽十分敬佩他的魔法造诣，希望可以拜会一下？”

帕皮特听了后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大魔导师先生。”

不过帕皮特心里却觉得，这种做法简直是自讨苦吃，如果洛菲蒂能不把他当实验材料或者用来释放水系魔法的苦力就不错了。

本来哈维、比卡、阿拉德三个魔法学徒是不知道他的过去的，如今也知道了。虽然帕皮特清楚他们不会因此笑话他，但是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呢？帕皮特因此苦恼着。

当他看到其他三个魔法学徒眼中那同情的神色后，心里就更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