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宽岩掰了双筷子,递到了郑所手上,后者没有答谢,用很是文雅的姿态,吃起了盘中料理。
陆离默默地戴上降噪耳机。
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刁伯伯啊,对不住了啊。
他看到,刁宽岩先是吃了口西红柿,瞬间便进入了石化状态,接着,便带着沉醉的表情,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开启了风卷残云模式。
而反观那位郑所,竟挂着他一贯的面瘫神色吃着料理,竟似对刁宽岩的魔性表现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刁宽岩没过一会儿便舔干净了盘子,这才癔症了过来。
他用濒死的神色,扭头看向了陆离,陆离拽掉耳机,摊了摊手,表示此事与我无关。
“不是,郑所,这……这让您见笑了。”刁宽岩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
“没关系,菜的确好吃。”
“您喜欢就好,您喜欢,咱这次就没白来。”
风衣男站起了身子,刁宽岩嘴里说着“我来结账,我来结账”,也要跟着站起来,却被前者拍了拍肩膀,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郑所径直走到了收银台。
“1534元。”陆离摁完了计算器,“零头我给你去了,算你1500。”
钱没等到,却等到一只伸直了的右手。
陆离一抬头,对上了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眸。
“我叫郑殷城,你叫什么。”
“噢,我叫陆离,刚才刁伯伯进门喊过我的名字,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
“你这菜怎么做的。”
“商业机密……”陆离无语地打量起了这人,心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哪有吃完饭就找厨师要配方的?
“我很想知道。”
“那我也不能告诉你。”陆离笑了笑,“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学不会。”
陆离一直没去接人递过来的那只手,郑殷城也不嫌尴尬,手就一直伸着。
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直看了有三十秒种。
“1500。”陆离又摁了遍计算器,把视线挪开了。
郑殷城也缩回了手,说了句:
“我会再来的。”
“那你得赶紧,我这店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刁伯伯给拆了。”
陆离打趣地说,歪过头,见刁宽岩一个劲地朝他挤眉弄眼。
“您说是不是,刁伯伯?”陆离装作没看到,扯满了嗓子喊道。
“你这孩子!你……咳!”刁宽岩没了脾气,扭过脸,扶额。
这时,郑殷城第一次露出了笑脸,他笑起来很好看,满口白牙:
“你这店,不会拆了,我说的。”
“你说了算?”陆离又高声叫了一嗓子,“刁伯伯,他说了算吗?”
“算算算,当然算!”刁宽岩赶紧回道。
“算就行。”陆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摁了两下计算器,“那我谢谢你,给你打个折!”
计算器抬起,显示屏里排着一个数字:
“14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