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
陆离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推开诊室的门,走了出去。
刘主任这才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后,板着脸对那名女医生说:
“小王,你还是太年轻,精神病患者有时候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记着啊,以后碰到再好笑的事儿,也不能像今天这样了,懂么?”
“知道了。”
“行了。”刘主任见她认错态度良好,表情也缓和了下来,“院里组织的年度体检你还没去吧,反正你在这儿也是抠手机,赶紧去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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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径直走出了医院,他好歹也是个智商正常的人,没有蠢到真去导医台询问病历上刘主任写下的那个人名是谁。
从刚刚对方的反应上看,自己多半被当成神经病了。
这病例上的名字,多半是哪个精神科的专家。
但唯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真的一句瞎话也没说,整整五天半,他真的是滴尿未出,粒翔未拉。
将病例塞入不远处的垃圾桶,陆离怔怔地自语道:
“只进不出,这我不成貔貅了吗?”
打了辆出租车,陆离回到了九娄市北大学城,那间属于自己的小饭馆里。
这会儿不是饭点,饭馆里一个人也没有。
陆离拧开电风扇,坐在长板凳上,灌下一大碗中午剩下的凉米汤,直勾勾地看着门外人来人往,感慨起了自己的人生。
他真的不是个走运的人,在他念初二那年,父母就因车祸去世了。
由于他也没什么亲戚,所以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眼看高中毕业,他也没考上大学,索性就卖了老家的房子,在九娄北大学城附近租了一间沿街的铺面,卖起了盖浇饭之类的中式快餐。
大学城旁边,学生多,做生意的也多。
饭馆的收益一开始自然是不大好的,但经过陆离一年多的苦心经营,至今也算是有了些起色,却没想到,他又得了这只进不出的怪病。
更恶心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从他生病开始,饭店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难道是因为暑假?
不……今年九娄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各大院校纷纷推迟了放假时间。
所以客流量锐减,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陆离想到这儿,心情越来越不好了。
索性拉上门,今天歇业!
顺着楼梯走入地下室,陆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地下室虽然没啥采光,但好在便宜,陆离一是对居住环境没什么高要求,二是为了做生意方便,把这里也连带租了下来。
躺在床上,陆离思前想后,怎么也睡不着。
这些天,他没少上网查询相关资料,但与自己这种情况类似的信息,网上一条也没有。
他这是得了一种,科学难以解释的怪病!
就连那些几天不喝水,在沙漠里奄奄一息的人,都能挤出点尿喝,而自己这几天喝的那些水算起来也得有十几公斤了,难道都跑异次元去了不成?
好在陆离也没觉得身体有哪不舒服,他就跟平时一样,该吃吃,该睡睡,镜子里映出的那货,也是天底下最帅气的自己。
算了,就这样吧。
既然不拉,那就不拉吧,既省了卫生纸的钱,每天还节约了半小时的如厕时间。
赚了。
陆离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皮,在半睡半醒之间,一个沙漏模样的立体图案冷不丁地浮现在了他的视网膜之上。
沙漏的上半部分,堆积了不少五颜六色的粉浆,下半部则空空如也。
正当陆离还在思考是不是出现什么幻觉了的时候,沙漏上部的粉浆开始了流动,通过细细的连接处,流向了沙漏的下半部分,在半圆形的底部,沉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