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道:“现在我要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花杜鹃道:“等一等,我先收起这锦盒,万一里面的东西掉出来,发出钟声,我们定必被人家搜出。”
他们扭动一阵,心湖中都激起了无限涟漪。
花杜鹃问道:“假如我不在你旁边,如何是好?”
向天笑道:“不妨事,实在不行,我还有其他本事,其实我实力远不止于此”
见他成竹在胸,她笑了一声,道:“好,你要问什么呢?”
向天笑道:“照你述说的七音魔功的弊病,可见得百花宫必须不断的培育人才,对也不对?”
花杜鹃道:“当然啦!我们一见到聪明灵秀,根骨甚佳的小女孩,但凡是五岁到七岁的,都立刻带走。”
向天笑道:“怪不得这些年来,时时有女孩子被拐失踪之事发生了,结果许多人把这些事都扣在我魔门头上,我气不过才暗中着人仔细调查了一番,虽然没太大收获,但从天下各地的寺观庵庙,由于失了孩子的人家,大家向菩萨神明许愿,或是占卜的数量,倒也看出了写蹊跷,我猜测就跟你们百花宫脱不了干系,这次我外出历练,自然直奔而来,誓要一探究竟。”
花杜鹃道:“原来如此,这正百密一疏,谁也想不到的。要知我们下手很谨慎,极力不在同一地方,带走两个女孩,免得传布周知,引起各地人民的不安。谁知你竟然能从寺庙间搜集到各地的消息,是以才发觉失踪的女孩子数目不少。”
向天笑道:“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你们一直不断的带走女孩子,每年数目相当庞大,难道百花宫需要这么多的女孩子么?”
花杜鹃道:“这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因为炼这门功夫,十分艰困,十个之中,有一个能够炼得成功,已经是非常罕见之事了。”
向天笑顿时怒发冲冠,气往上涌,心想:“这还了得?那么水仙宫一年得糟蹋多少女孩子的性命?一千?一万?唉!杜鹃她说到此事之时,不动声色,好像这是很合理之事,她的心肠怎的也像宫中别人一般冷硬?”
他对花杜鹃登时换了另一种看法,然而这却不是出自他私心所愿的,只是形势事实显示如此,所以他不得不把花杜鹃看作狠毒无情之人。
原本他觉得花杜鹃温柔娇美,世所罕见,何况出自“百花宫”中,更是难得,自应尽力助她脱离这等邪恶可恨的组织。
然而现在可不能想得这般简单了,他被迫须对花杜鹃的真正为人,另作判断。这一点真叫他感到难受。
花杜鹃见他默然忖想,为了不打断他的思路,所以很体贴地闭口不语。假如晓得向天笑眼下脑海中,浮动着的是这个念头,她一定十分震惊。
过了一会,向天笑暂时放开这件心事,问道:“照你所说,则宫中所有的女孩子,几乎全都不晓得自身的家世来历了?”
花杜鹃道:“大部份不知道,只有一些记忆力特别好的,还记得乡里和姓氏等。以我来说,我就单记得我姓花,是南方人。”
向天笑对她忽然生出怜悯,忖道:“她自幼在百花宫中长大,眼见耳闻,尽是百花宫中人的言行。日子久了,习以为常,便不会感觉到这些行为是多么的不对和残忍可恨了,这恐怕是值得原谅的吧?”
由于他内心中对花杜鹃偏袒,所以替她想出一些理由,减轻了她的罪咎。不过有一点他却是知道得非常清楚的,那就是无论她是何等无知,但她仍然要负起相当的责任才行。
这好比在通常的情形之下,因无心之失,加上了愚蠢无知而致人于死,岂可因他不是故意而判以无罪?
所以向天笑认为花杜鹃虽然也属被害者,但只要她参加过这些罪行,她就得负应有之责,应该受到适当的处罚制裁。
他用严肃的声音,道:“杜鹃,你们随便杀死登舫之人,以及拐掳人家的女儿,不管你是否奉命行事,但你仍然是做错了,罪孽非轻,你知不知道?”
花杜鹃叹一口气,道:“从前不知道,只感到内心中很不忍而已。但这三年来,我得到相当的权力,享有很多的自由,所以我读了很多的书。”
向天笑见她停下,连忙鼓励她道:“说呀!你为何会花时间看书呢?看了之后,又如何呢?”
花杜鹃道:“百花宫中,上下皆能读书认字,不过却只有一些说部杂书,包括占卜星相以及诗词等书本可读,旁的书一概没有。不过,当我人事已通,时时感到有许多问题涌上心头之时,我就很注意地看和听了,唉!这是很啰嗦无味的话,你真要听么?”
向天笑道:“想听,而且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