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剑在手,她处处受限。
人皆尽知,递炤关的真气护体挡不住刀剑。
出门匆忙,她更是忘记带剑。
“借用小矮子的话,出了洞溪里,能找着我再说吧。”平静身影见她愤怒,反而畅快,不急不缓地以剑拦他。
不为伤人,只求拦人。
“小木头,束手就擒吧。”厉声黑影速度并不快,所以只在一旁陪衬逼迫他加快消耗体力。
沉声黑影速度快,出手也不太把握分寸,几个回合下来已打的他口吐鲜血,好几次险些坠落地面。
“喂,出手可行,别动杀心,好歹也给你上了好几次酒。”厉声黑影眼见他出手越来越狠,神色一敛。
沉声黑影不闻不问,猛然间推出一刀,直驱他的胸口。
好在厉声黑影离得不远,连忙纵身拖回李成蹊,现出本来的声音,小声提醒道,“退到林外,还有人没来得及进来。”
“桃花鱼确实在杨树林,至于谁能找到,全凭运气。”李成蹊自然听出他是谁,低声告知。
“果然如此,我和那家伙也都认为你没说谎。”厉声黑影一掌推飞李成蹊,笑嘻嘻地转身迎上沉声黑影,“我对你的刀很感兴趣,可否借我一观?”
“为了几杯酒,误了桃花鱼,我看你这种人,死不足惜。”沉声黑影把刀向手臂一压,脚下猛地用力,刷地一声腾身逼近他,待三步外抬手一刀。
铿锵!
夜色中,寒光一闪,铁器碰撞的声音当空响起,惊起林中的飞鸟噗隆隆地逃去。
“铁臂?”沉声黑影接连几刀都被拦下,心中恍然大悟,“你们是特意引我上钩?”
“还不算愚不可及,在外面想擒杀你可不容易,但在这可不要太简单。”
厉声黑影爽朗一笑,肃声黑影立马赶来,忿声哼道,“为了捉你,我们这一拾可废了不少心思。”
“整整十位封侠卫,当真瞧得起我叶当权。”
既然是被人算计,黑影也不再遮掩,索性光明正大地站出来。
“迟则生变,废了半条命再说。”厉声黑影说完,直接欺身进前,全力扣杀。
肃声黑影不落人后,与他联手左右攻击,将他慢慢逼向地面。
她一看场中形势变化,立马从意图脱困变为牵制,不准他脱离此处。
“对于那三人谁生谁死,我并不在乎。”平静身影与她你来我往,反正一时半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借你的飞燕身法磨练我的剑术,是我出山后梦寐以求的机遇。”
“你是求快,还是求轻灵?”她弹开剑身问道。
“既不求快,也不求轻灵,我要的是海纳百川。”平静身影猛地一抖剑身,剑光闪耀,晃的她难以睁眼,再极速脱离战场,远远地抛下一句话,“日后再见,生死自负。”
“姑姑,这人的剑法杂乱无章,莫不是走火入魔?”燕子矶瞧不出深浅,冒然问道。
她一敲他的额头,“蠢货,那是你修为浅薄,这人不是要做个剑仙,就是剑鬼,反正你出去后躲着他。”
“姑姑,有剑在手,你能杀得了他?”燕子矶又问。
“小郎君出了林子,我们赶紧跟上去,可别再出什么意外。”她没有回话,而是起身追了出去。
看不清修为前,生死只能各安天命。
“李成蹊,我是董必德,接下来的十天内,将会和你形影不离。”一对浓眉的少年郎自我介绍道。
“你是董必昌的什么人?”李成蹊警惕地问道。
“董必昌是我三弟。”董必德对他的警惕性非常满意,更对他的从容不迫颇为赞赏,“等你满十五岁,试着去考校下封侠卫。”
“封侠卫是什么?”
“代侠巡狩,除邪卫道。”董必德先说了下封侠卫誓言,再慢慢边走边说,“总之,封侠卫是最接近自由的武者。”
“封侠卫终生无望封侠?”
“从无例外。”董必德肯定回道,“封侠卫与封侠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刚刚那个大叔能对付得了敌人?”李成蹊担忧地问道。
“在洞溪里外,十个他都肯定打不过敌人,但在这边,大家五五开吧。”董必德随意地回道。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去帮他?”李成蹊心急如焚,转身就要回去。
“已经有队友在帮他,敌人身手不凡,我们每次出动都是两两一队。”董必德按住他,神情严肃,“封侠卫出门在外,生死自负。”
“我们不仅要保护好封侠,更要保护沿途经过的郡县百姓,所以生死都算得上荣归。”
“封侠卫,生死皆荣归。”
李成蹊心潮澎湃,忍不住马上就去。
这时候,根老迎面走来,正巧撞见他们,先是夸赞了董必德两句,又是指着李成蹊骂了几句,最后才说了那句老话,“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必德,小木头,十日内务必小心,有人总在刻意遮掩天机,使得我难以掌上观山河,确保小镇内的百姓安危。”
一高一矮,同时点头。
燕娇娘和燕子矶匆匆追上,向根老递去安然无恙的眼神。
远在洞溪里的边界处,有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洞溪里地界。
他伸手抚摸着界碑每一处,直到停在了裂缝的开头,然后他在那处裂纹轻轻一划,一股清风拂过,顺着裂纹迅速蔓延。
整座界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四通八达的裂缝。
这一刻,整座洞溪里似乎天色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