玘缓缓地讲着他进入西山以后发生的事情,听得高阳无比惊奇。对山上那些奇珍异兽虽充满了向往,却又对无从入手不自觉感到惋惜。
直道玘讲完了整个事情的经历高阳才开口说道“按照你的描述,屿能号令群山一定是守山人。但你又说她年纪看起来和人族少女没有区别,怎么会在山上呆了数万年呢。按照时间推断难道她也是上古神族?”
玘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我和她相伴了很长时间,能感觉得到她法力无边,放眼海荒内外都找不出这样年轻,功力又高的人,非数万年光阴难以成就。况且只要是涉世不深,没有常识、不通人情世故也算正常。西山封闭已久,灵源纯净,时间似乎都流动的异常缓慢,她又是上古神族,不老不变也不是奇事。”
高阳听玘说了这么久也隐隐意识到玘守口如瓶的原因。
上古神族大都隐闭,她却还独留于世,又无城府年岁又轻,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上古神族。
西山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源,万一被如此贪婪的世人发现强行开辟、掠夺、作恶,上古神族一旦震怒,那…
高阳恢复思绪,开口问玘说道“你可曾见过或打听到西王母?”
玘摇了摇头说“传说西王母住在玉山,有三只青鸟为其取食。我见过那三只青鸟被她差遣,但她从不让我踏足玉山,所以也不能擅入。但我猜想三只青鸟既然在,那西王母也有可能存在于世间。至少,她和西王母一定有关系。”
高阳疑惑的问道“我原以为她不让你涉及玉山,是因为玉山上有能放你出去的秘密,她要困住你自然不能让你靠近,但后来怎么又会放你走?”
玘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是我困惑已久的问题。先前她放我走时,本来嘱咐了我不得将西山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但我下山后没多久她却书信暗示我,天地因由自有定数,并非人力可以逆转。分明是说西山的秘密迟早要现世,我也不用刻板的死守,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实在是想不通。”
高阳问到“你们还有书信往来?海荒与西山之间?这怎么可能?”
玘知道这三个问题不是疑惑,而是惊讶,开口说道“这也是她提出的,她让我带出有西山气息的信鸟,信鸟不会被西王母的屏障阻拦。让我和她时时保持联系,这或许也是为了监视我。”
高阳仔细的想了想其中的关窍,突然问道“那她放你走时可曾有什么反常的姿态。”
玘疑惑的看向高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却认真想了想说道“那天我临走前,想再看一次存在于传说中的帝江歌舞,让她带我去了天山。大概是情不自禁她也上前歌舞,看得出她很开心和往常没有两样。只不过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会跳舞,这是最不平常的地方。”
高阳有些无奈,会跳舞哪里不寻常了,但细心一想又恍然大悟。
高阳猜测屿大概是对玘动了真情,以玘对女人的态度必然不会向屿坦白自己心里想的。屿大概是自己感觉到了,不忍心束缚了他,这才决定放他走。那一场歌舞大概是屿跳给自己的诀别之舞。
高阳看玘一脸无知无觉的表情,有这样一段奇妙的情缘却丝毫不自知,不由得为屿的一片真情感到惋惜。
玘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男女之情太不敏感。
不过他们之间的世界相差实在太远,西山又不可能再去了,两人此生恐怕就这样错过了,他不知道也没什么影响。
高阳不怀好意的问玘“你和那位姑娘相伴相守那么久,对她就没有什么别的感情?”
玘如何不知道高阳那点心思,得知他能等到这个时候才问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故喝了一口茶,又磨了他好大一会儿才说道“我对天下女子都是一般的态度,别说她只是与我相伴数十载,我身边长久服侍我的老麽与我还相伴数百年呢。浑不像你三妃九嫔,要把天下所有对你有帮助的年轻女子都取进宫里才干休。”
高阳听到玘拿话激他,不在意的笑了笑,可笑容里竟然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高阳问玘“既然屿已经同意你可以不再保守秘密,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你不告诉黄帝是怕西山的秘密涉及部族争斗影响大荒局势,为何连我也要瞒着?”
玘开口说道“我原来承诺过屿儿保守西山的秘密,对于黑帝来说我自然不能告诉你。对于你个人来说,你知道与不知道影响都不大,自然是能守一会儿是一会儿。如今告诉你,是因为它。”
说完,玘缓缓的念动咒决虚空召唤出了一枚彩玉,彩玉五彩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彩玉灵力醇厚冲撞得玘和高阳联手布下的结界都开始动摇,一时间房间里存着的浊气一下子灰飞烟散,力量还抑制不住的往外扩散,像是要焚尽世间污浊。
高阳看到彩玉惊讶的向玘说道“你既然寻得彩玉,蚩尤扰得海荒大乱,你为何不拿出镇压,还一直欺瞒黄帝。”
只见玘也神色为难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彩玉能驱逐戾气,但事关西山牵动大荒,我细思之下实在是不能为了一时的便利将西山的秘密公布于大荒。好在现如今我们终于有了对付蚩尤的办法,只要你帮我。彩玉是西山之物,神力异常强大,我带着它难以完成计划,暂时交由你保管,此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秘密守在门外的若水和若风神色都越来越担忧,又看到房间的结界被一股强大的法力冲撞的岌岌可危决心强闯之时,门却开了。
看到黑帝和玘公子都安然无恙她们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