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羽说完，张一帆便缠住秦羽的胳膊，扶着她朝大门外走去，边走边问：“疼不疼？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秦羽连忙摇了摇头，勉强地笑着说：“不疼，不疼，能走，能走。”说着说着，不争气的眼泪突然冲破眼眶滚出来，争先恐后地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是不是很疼？再坚持一下。”张一帆温柔地说着，语气里满满地心疼。

“不是很疼。”秦羽哽咽着，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甚至很庆幸自己的腿会被烫伤，腿上那点灼热的疼痛感跟她心底的甜蜜相比起来，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一层薄薄的泪花覆在了秦羽的眼睑上，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模糊温暖起来。东边的天空中漂浮着橘红色的霞光，像仙女手中的丝巾一样轻盈柔滑。树枝上刚刚睡醒的几只小鸟正在练习早晨的赞歌，声音此起彼伏，悦耳动听。张一帆手心的温度正在透过秦羽的呢子大衣一寸一寸地渗进她的胳膊里。秦羽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

进了诊所，医生掀开裤管给秦羽伤口涂药的时候，她才真正感觉到了疼痛的滋味。原本白净的小腿上赫然出现了巴掌大一块红斑，红斑上长满了大大小小透明的水泡。医生手里的棉签每碰一下伤口，秦羽就不由自主地咬一下嘴唇。

“很疼吗？”张一帆看着秦羽坚韧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都烧成这样了，能不疼吗？”医生没好气地替秦羽回答道，“我说你们年轻人就是莽撞，那么平的路都能摔倒。长眼睛不看路看什么呢？”

秦羽听了医生的责备，委屈地低下了头，眼泪又开始不听话地往下掉。

“医生，你看这伤口严重不？估计多长时间能好？”张一帆焦虑地问道。

医生头也不抬地说：“不好说，就看伤口保养的好不好，保养好了，就早一天能好，保养不好，还有可能很严重。”

“医生，会留疤吗？”这应该是秦羽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不好说，这个也要看保养，保养好了可能就没有疤，保养不好就会留疤。当然，留不留疤也跟你皮肤有很大关系，关键要看你属不属于疤痕皮肤。”

医生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擦药一边炫耀着自己丰富的专业知识。张一帆听着他的话，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恨不得把他暴打一顿。

但秦羽却专注地听着医生的炫耀，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

涂完药以后，医生又用白纱布将秦羽的腿缠了几圈，不耐烦地叮嘱道：“回去尽量少走路，一走路腿就要出汗，一出汗伤口就要感染，感染了那就严重了，留疤是必须的了。”

秦羽谨慎地点了点头，仿佛医生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需要她一字不落地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