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德忠微微一笑,欣慰地说:“你能这样想,你能理解他,爸就放心了。至于我一个老头子,饿死饿不死都好说。”
“爸,你再说饿死的话,就是埋怨我没有把你照顾好了。”袁晓娟假装不开心地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田德忠像个孩子一样闭上了嘴巴,心里却想:“甘霖呀甘霖,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你媳妇,她就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也算我田家祖上有德了。”
袁晓娟去办住院手续时,田德忠看着袁晓娟单薄的背影在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回回地穿梭,一会儿填单子,一会抱铺盖,一会拎水壶,不由自主地变得泪眼婆娑起来。
田德忠一生只有田甘霖这一个孩子,老伴又去世的早,从田甘霖十三岁开始,他便和儿子相依为命,直到袁晓娟穿着白色的婚纱走进了田家的大门,两年后又给田家生了一个男孩,田家的人气才总算旺了起来。可是,正当他稳稳当当开始享福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尤其是今年以来,胸口处总是断断续续的疼痛,为了不给孩子们添麻烦,他便一直忍着没有说,直到今天中午,实在疼的太厉害了,一口水喝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疼的直接摔倒在地上。
正在厨房洗碗的袁晓娟听到父亲摔倒的声音,连忙跑了出来,她看到豆大的汗珠从田德忠的额头上滚落下来,连忙问:“爸,你怎么了?心脏病又犯了吗?”
田德忠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疼——,胸口疼。”
袁晓娟把田德忠扶在沙发上坐好,正打算给田甘霖打电话时,齐刷刷的暴雨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一片雾气腾腾的氤氲里。
袁晓娟连着给田甘霖拨了五遍电话都无法接通,她想田甘霖可能在开会,便放下电话准备直接将田德忠送到医院去。她走到窗户前,想看一看小区门口有没有出租车,却看到窗外仿佛从天上一瓢接着一瓢泼下来的雨水,突然没有了主意。
正当袁晓娟慌乱时,田甘霖却把电话里回了过来。袁晓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接起电话,带着哭腔说:“咱爸心脏病又犯了,刚才都直接摔倒了。我给你打了五遍电话都无法接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把救心丸给爸吃了吗?你先给他把药吃了,稳定几分钟再把他带到医院检查一下。”田甘霖一听父亲病犯了,连忙急切地说。
“药已经吃了,可是这么大的雨,门口连个出租车都没有了。我下午还有两节课要上,要不你请个假回来陪爸去医院。”
田甘霖沉默了一秒,声音恳切地说:“我现在实在没办法回去,川枫村一户群众的房子塌了,我得下去查看灾情。你在门口想办法打个车,先把爸送到医院去,我忙完了就过来。”
袁晓娟没有生气,没有抱怨,只是有些失落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撑着雨伞就下楼去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