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大嫂子串通了,我,我听见有人落水,马上就游过去救人,这也有错?你,你莫要信口雌黄!冤枉好人!”
裴元容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又暗恨小费氏,竟找了这么一个会反水的东西当帮手!
“我没有胡说,不信,不信,你们问她!”
翠羽直着脖子,一手指向人群。
众人伸脖看去,只见一个嬷嬷满脸尴尬立在那里,见翠羽指她,只得上前跪倒:“奴婢奉,奉命,前来请罪!”
小费氏一见这嬷嬷,脸灰了半截子。
余氏咬牙切齿道:“李嬷嬷,你可要好好回想,莫要诬告好人,要不然,我送你去见官!”
那李嬷嬷抖了一抖,颤颤巍巍道:“大少奶奶前天找我,要我在枕霞亭下,靠池塘边的芦苇丛中装一段鱼线,因我常采买鱼线悬挂花房中的盆盆罐罐,当下就答应了。”
“后来,大少奶奶还说,待这亭中只剩纪大小姐一人,要想办法把她引到水边,让她落水,再大喊救命,引人注意。”
这李嬷嬷瞅了一眼余氏,“旁的,旁的我也不知。”
余氏鼻子里“哼”了一声,斜了李嬷嬷一眼。
那意思十分明显。
算你识趣!
老侯夫人忽然问道:“既然你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反倒让自己主子掉下水去?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李嬷嬷叩首道:“老奴,老奴,被人发现,只得去大管家那里领罚,奴才不得已全跟管家说了。大少奶奶怎么掉下去的,还有旁的事,我一概不知啊!”
纪烟雨抬头,向梧桐林那里望了一望。
不知什么时候,裴元启已不在那里了。
不觉心下有点奇怪。
此时只听小费氏咬牙切齿道:“我怎么落水?不用问别人!都是拜这位纪大小姐所赐!”
众人又都看向了纪烟雨。
纪烟雨盯着小费氏,“噗嗤”一笑,“刚才见大嫂子过来,火急火燎的,也不知道什么事?烟雨就想跟大嫂子开个玩笑,谁知大嫂子恁般不禁吓,竟一下子绊在鱼线上落入水中。”
小费氏一指纪烟雨:“放你娘的屁,你难道不是收买了翠羽?又调开了李婆子?你早就蓄谋,要出我的丑!”
纪烟雨也不反驳,微微笑道:“那大嫂子是承认,害烟雨也是蓄谋已久了?”
小费氏怒瞪纪烟雨,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她的俏脸抓花。
原来以为是个好摆布的,没想到是笑面虎一只!
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生毒辣!
纪烟雨又道:“我刚才冷眼旁观许久,大嫂子刚一落水,那边裴三公子就下水救人,马上大娘子就带着两位老祖宗过来了,我还恍惚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这一个巧宗连着另一个巧宗,要说不是事前安排好的,我都不信!”
余氏嘿嘿一笑:“纪大姑娘,话可不能这样说!便是我长媳有错,也是你俩私怨,我们都是旁观的,哪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别牵连好人!”
又狠狠地盯着李婆子:“谁叫你过来混说的?连个体统都不知?你是府里老人儿,难道也要跟翠羽一样背主吗?”
只听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叫她过来领罪,你也要管管吗?”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鬓发苍苍、头戴儒巾的老者出现在石桥另一侧,裴元启扶着他的左手,一个面目阴沉的青年正扶着他的右手。
余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只见裴老太君早迎上去,“相爷,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