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83年秋,七月初三这天,刑部曹司员郁郁不可终日,多年的不得志,他对自己的仕途已经不再有往日的激情,十年寒窗,终得金榜题名,然而,官场腐败,自己又人微权轻,囊中羞涩,祖辈也都是山野村夫,只会土里刨食,哪能在仕途上帮自己之一二。如今秋审处管事有缺,此等肥差自己也只有眼红的份儿。即使有那么一点可能性,总感觉有辱孔孟之道。
“老爷,该用膳了。”
长二姑一边喊曹司员吃饭,一边把托盘里的饭菜整整齐齐摆在桌上。
曹司员看了看长二姑,心里有了些许的欣慰,却也夹杂着些许莫名的愧疚。自从夫人离世之后,长二姑就整天操持他的一日三餐,穿衣起居,有时候自己无聊时,也就教她一些管事理财的窍门,有兴致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会和她一起玩耍一下。
虽没有夫妻之实,小妾的本份,长二姑做的那是无可挑剔。虽为牧马人之女,长二姑却出落的如出水芙蓉,眼神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英气逼人,或许少了些许柔情,却多了许多难以琢磨的妩媚。
“吃饭了,来,我的小娘子,陪老夫饮上几杯,好解解我心中的苦闷。”
长二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裙,坐在曹司员一侧,轻轻的给老爷斟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樽。
“老爷,一切烦恼苦闷尽在酒中,咱二人一口饮了它,保准老爷心旷神怡,一切烦心事都烟消云散。”
话音刚落,长二姑已经将满满一杯山西汾酒倒入口中,没有半点犹豫。
“娘子真是好酒量,老夫有幸得娘子相陪,真是三生有幸啊。”
再看长二姑,一杯52度的纯粮白酒倒入腹中,痛快是真的痛快,可酒精在胃里的灼热已经慢慢的映入脸颊,红扑扑的实在是惹人怜惜。
“老爷,长儿十一二岁就被爹娘抛弃,后来,又被人贩子带到这京城浮华世界,所幸老爷收留,长儿才食能果腹,衣可遮体,老爷大恩,长儿虽万死也定当报答。”
“如能有机会报答老爷,老爷就不要犹豫了。”
曹司员沉默了,自己都没有决定的小九九,竟然被长儿觉察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爷,和珅和大人掌管吏部,只要咱能攀得这门姻缘,秋审处的差事就如囊中取物一般。”
曹司员又沉默了良久,他不知道如何抉择。
“大丈夫能屈能伸,锦绣前程面前怎能怯怯诺诺,不知孰轻孰重,就这么定了。明天长儿就随老爷拜访和珅和大人。”
曹司员突然站起身来,仰天长叹。
“唉,罢了罢了。”
“衣柜底下抽屉里有十两银子,长儿赶紧置办几身心仪的衣裳去吧。”
长二姑站起身来,轻轻一个欠身,给曹司员做了一个揖,就走出了前厅,留下曹司员一个人长嘘短叹。
次日清晨,长二姑早早起来,伺候曹司员吃罢早饭,就随老爷来到前后海附近和大人的府邸。
可能是没有提前打招呼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曹司员官微言轻,门卫进去禀报了许久都没有回音。
终于,两个时辰后,刘全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谁要见我们家老爷啊。”
曹司员急忙紧跑几步,来到刘全面前,弯腰抱拳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