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一愣,“那他师父是符师?”
老掌柜笑容愈发苦涩,摇头道:“他有没有这个师父,还未必呢!”
小伙计如遭雷劈,愕然道:“那您就不怕他是骗子,卷了宝贝跑路?”
老掌柜冷笑一声,眼中杀机迸现,“我在他身上种了魂香,跑不了的!我灵宝斋即便再落寞,也没有白给的道理!”
小伙计嗯了一声,看着这个把自己拉扯大的老人,心酸不已,掌柜的什么时候连根黑头发都没了?他的皱纹怎得突然就这么深了?
老掌柜望着墙壁上那副‘财源广进’墨宝,老泪纵横,呢喃道:“师父啊,徒儿无能,徒儿不孝啊!”
柜台烛光摇曳,昏黄黯淡。
……
山路上,韩林驻足,回望那破败冷淡的灵符斋。
记得上次跟随罗道升来莫户坊,灵符斋生意兴隆,另设七家分店,当得起那‘财源广进’的批语,如今怎会如此没落?
百年的老店,人脉错综复杂,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找不来符师,但如今却被人拿捏住命脉,以七成店铺干股相胁迫。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韩林叹口气,好不容易有了财路,万没有就此放手的道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有危险,及时退身便是。
对于使用小手段,骗来符篆四宝,韩林没有半点愧疚心。
双方都不是什么善茬,各取所需罢了。
只不过老掌柜更加高明,用得是阳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虽不知老掌柜有何手段,但韩林知道,若自己拿不出等量的价值,只怕下场会很凄惨。
能够在炎化城屹立百年的老店,岂是好相与的?
韩林收回视线,并未在莫户坊过多逗留,快步回到租住的小院。
嘱咐熊奎几句,韩林回到屋内,点起油灯,在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
韩林手执寻常毛笔,蘸了墨,闭目静立,在脑海梳理着罗道升有关符篆的记忆,从最基础的机理,到最玄妙的感悟。
这一站便是一夜。
当第一缕阳光洒下,韩林终于落笔,不过笔触如陷泥潭,行文晦涩。
随着一笔又一笔,逐渐开始顺畅。
及至后来,笔动惊风雨,如走龙蛇,圆转如意。
白纸如雪纷飞,很快便将小屋铺满。
日出日落,夜色又临。
韩林丢下已是第五根写秃的毛笔,这一次,在木桌上铺开了一张宣化符纸。
少年精神奕奕,眸若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