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盖头,泪盈满了眼眶,抬头望着他说:“然哥哥,都是他,脑海里都是他。”手腕处的红线泛着红光,如风中的烛火,倏然化作一缕光消散。
“盈儿。”他握紧她的手紧张地唤她名字。
“对不起,然哥哥,再不去找他,他就要走了,去一个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她丢下满堂宾客,转身到街上寻他。
“郁澜风,郁澜风——你出来——”她一路喊着他的名字跑回了肖家。
房间里,他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子一尘不染,像是刚清理过的。
她知道他走了,却到处寻他,喊着他的名字,也许他走之前会看看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可是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原只是她一人的执念。
红线断了。
林洛倾从梦中醒来,床边一盏台灯下,闹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她没开灯,直接摸着黑,扶着墙摸到厨房,迷迷糊糊地拿起凉水壶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完了一整杯水,打了个嗝。
沙发上,七只小鬼横七竖八地躺着,小凤停在枣木架子上,收拢了翅膀眯着眼。小七的窝被轩轩占了,挨着墙角缩成一个毛绒团子。
“师兄!”
郁澜风和穷桑子渊喝了一夜,两人躺在榻上,腿与手臂交叠。林洛倾推来房门,水中下卒都不敢拦她,不是因为她,而是一旁洛熠。
两人皆以为自己是幻听。
“澜风师兄。”到了床榻边,睁眼就是她那张笑脸。
“啊啊啊啊……”两人抱住对方尖叫。
林洛倾捂住耳朵,“别叫了。”
“你怎么来了?”两人齐声问。
林洛倾捡起地上散落的外衫,扔给他们,“怎么?我不能来。”她走到架子边,东摸摸,西碰碰,“这些挺值钱的,拿去卖了,我是不是吃喝不愁了。上次鬼界的那笔债还没换,师兄,要不你替我还了吧。”
“为什么!”郁澜风边穿衣边问,凭什么要他还。
“送你了。”林洛倾把手里的盒子扔到他怀里。
打开盒子,一朵鲜红色的彼岸花赫然出现,花心散发着屡屡金色的光,梦中一幕幕再现,“真的?”
“骗你有饭吃啊!”林洛倾用手指对着一盆珊瑚戳戳,里面的珊瑚虫刚钻出小孔就被她的手指顶回去,一来一去也乐此不疲。
“子渊,师妹,我先走了。”说完就匆匆出去,大概是寻肖盈了。
屋子里只留下穷桑子渊和林洛倾,她伸着脖子往外望望,“子渊哥哥,刚才师兄没不应我取他东西吧。”
穷桑子渊点点头。
她从架子上捞了几个物件捧在怀里,走到穷桑子渊身旁,把东西塞到他怀里,又扯了隔间里的珍珠帘子,拿了大蚌壳子装起来。穷桑子渊额间滑下无数黑线。他是要看她把郁澜风的卧室给搬光吗。低头看着怀里一堆物件,真是无语了。
“子渊哥哥,这些东西南海多的是,我取些也不为过。回头帮我送到鬼界的玄冥宫,算是我赔给鬼君重建三区买砖块的钱了,以后回去了,再赔剩下的。”
穷桑子渊笑着说:“也许你对书怀笑笑,他就不让你赔了。这三十六计中,对男人最管用的就是美人计了。”
“得了吧。”
“对了,你怎么来的?”
林洛倾早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啃着,“我爹爹送我来的,哦,对了,我爹爹还在外面等我呢!”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