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抽烟，无奈媳妇儿在一旁，只能嘴里手里放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说完，整装楼亮着的灯闪了几闪，楼里传来尖叫声，过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原状。随后，林洛倾就听见断断续续的“晃啷——晃啷”拖动铁链的声音，那声音的节奏就像喘气的老人有一下没一下地响起，雾蒙蒙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喘着气出来了。

他看见林洛倾就开心地往她身边冲，可是铁链太笨重，小身子被留在后面拖在地上的铁链给拉了回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小手一撑就起身，干脆扔下了手里的铁链就撞进林洛倾的怀里。

“姐姐，小九想你！”小九蹭蹭她的衣服，奶声奶气道。

“你怎么来了？还拖着条那么粗的锁魂链。”她温声问他。

“师父说我魂力弱，若是给个小的镇不住恶鬼，让我随身带这链子，练练体力。姐姐，我现在已经有差事了，没有人敢欺负我了。”他将挂在脖子上刻着的“差”的木牌给林洛倾看，“姐姐，阴差登记上我是跟姐姐姓的呢！”

那日，从医院回来，她拐到一家卖阴人用品的店铺，买了一个纸扎的手机，点了李义的名字，烧给了他。李义收到手机，别提有多开心，羡煞了一批鬼差。林洛倾还买了个说明书烧给了他。林洛倾让他留意阴差的更替。他一打听，确实有一名阴差在几年前办差回来就没有回来了，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刚好有一个空缺。

于是，小九就替补上了，做了实习鬼差。有了魔界少主的举荐，再加上老魔君以前的各种好处，也没有人说什么。

所有鬼差都需要登记在册，方便上面管理。小九没有姓，固执的登记人员非要姓名齐全才肯登记入册。于是林洛倾就发微信给李义说跟她姓就好。

李义【小鬼魂力太弱，你有空可以给他进些香。】

林洛倾【好的，多久一次？】

李义【一个月四五次的样子，每次老规矩三支】

林洛倾【也给您进三支】

李义【谢谢，洛倾，么么哒】

林洛倾【小九就托你照顾了】

李义【师父带徒弟应该的】

林洛倾【小九遇到了个好师父啊，替他送心心】

“林小九，在世五年零七个月，死于N市大屠杀中，魂寿82年，锁魂链编号1980。去吧，可以去领阴差服了。”登记员把一捆锁魂链和木牌交给小九。

小九吃起得接住东西，“小鬼，身子还没链子重！哈哈哈……”

小九道了谢，东摇西晃地去找李义。

小九被林洛倾拉到一旁吃东西，锁魂链就扔在地上。大约过了三柱香，整幢楼直接灭灯了，一阵阵尖叫声此起彼伏，楼下响起了警报器的声音，还夹杂着居民打电话骂物业的声音。

洛熠把手中的茶杯“当”放下，里面的正疾速打转的茶叶，渐渐沉到杯子底部，这一幢楼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正在爬楼梯的维修工扛着工具箱向四周望望，经过检查线路什么的都没有什么故障，但是几家的住户，怎么都不放他们走，要他们再看看，毕竟灯一夜坏了两次。

李义从底下出来，还没来得及看见人就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等他看到绊倒自己的东西时候，他生气地喊道：“小九，我跟你说过多少遍锁魂链不要乱丢。诶呦喂，痛死我了。”

小九没有应他，手里还握着一支棒棒糖。他抬头刚看清对面的人，脚下一软，又重新跌坐到地上，“魔——魔君大人，林——林——林止上仙，小的——”他赶紧起身给两个人各鞠了一躬。

洛熠做了个“请”的手势，“坐。”他声音谈谈的，看不出他的情绪。李义抖着腿把屁股往下放，“等一下！”林止一声喝，他受了惊吓，立马弹起了屁股。

他越过洛熠把沙发上的别针掸到地上，“洛洛的校卡。”还好，还好，只是这样。

李义坐在沙发上，两只脚不停地颤抖，他旁边坐着两个大人物，想当年就是因为这两位，神魔两界大战一场，导致三途河泛滥，都淹没了奈何桥。

“魔——魔君大人，有何事——找——找小的？”

“李老你别哆嗦呀，你瞧小九多淡定。”他看了一眼正在吧唧吧唧吃棒棒糖，时不时咬下一点糖碎末在舌尖搅动，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小子啊你只知道你旁边坐的是什么人啊！

“嘿嘿，有一点点紧张，一点点！”他用手指比着“一点点”的动作，很不好意思地和林洛倾说。

“李老，最近C市发生了失魂案，你帮我查查这些人是否是正常死亡。阳寿是否未尽？”林止把受害人的名单递给李义。

李义颤抖地接过名单，洛熠向前倾身去取杯子，李义直接手一抖，名单就落在了地上。林洛倾无语地摇了摇头，低下身子捡起名单塞到李义手里。

洛熠说：“私下查，不要到处伸张。”

“爹爹，你是怀疑是和鬼界有关？”

洛熠没回答她，她也只好闭口不问了。

李老坐在一边，等林洛倾给小九的兜兜里塞完东西，糖果、薯条、果冻、果脯……李义坐如针毡，心里希望他家小徒弟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