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还是正太的宁如斯哭着问老妈,为什么要卖房子,为什么要搬回农村住,他不要做农村人,他要做城里人。
老妈说,这是给表妹的嫁妆。
机智小鬼宁如斯立马就不哭了。
后来,他上初中后才知道,按照我国法律规定,三代之内,近亲不能结婚,宁如斯又哭了,哭的老惨了。
嫁妆没了,表妹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似乎是因为颜值基因都被吴b豪吸收了,表妹长的并不漂亮,四个字,平平无奇。
但平平无奇的表哥和平平无奇的表妹,这不一看就很配么。
所以他和表妹关系很好。
但表妹过的很不好,印象之中,表弟死后,哪怕自家老爹老娘咬牙决定承担她的学费,但依旧被她拒绝。
当时还在打工赚学费的宁如斯真是有心无力。
毕业之后,宁如斯见过表妹一面,表妹眼神都是灰色的,满脸沧桑,手上满是裂口,据说是在南方某个厂子打工,还被某个人渣欺负过,那男的后来被抓了,但给少女造成的伤害是永远的,这让他心堵的几个月没睡好。
至少这一世,自己有机会给表妹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这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动力。
东平小区是平城最大的城中村,坑坑洼洼的水塘,堆满垃圾的小区街道,尤其是到了夏天,恶臭混合着苍蝇,一股米田共味。
而讽刺是,就在小区对面,是平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坊中传言,小区要拆,结果拆了十几年,毛都没拆掉一个。
十五栋、二单元、201,那是一件破旧的老院子,搭了几间违建房,拥挤的跟猪窝似的。
按照城中村的做法,只有强占,没有违建。
而表弟的家就是其中之一,一间连猪窝都不如的车库房。
小小十几平米,住着三个人,门口堆着灶台,老木板门上还有几道刀印,不知是表弟的杰作还是那个醉汉的结果。
宁如斯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灰尘扑面,他连忙捂嘴,等怪味消散后,才眯着眼打量四周。
房中堆的满满当当,锅碗瓢盆、袋装大米、缺角桌子、塞满旧衣服的啤酒箱,还有乱七糟的课程书。
两张二层板床仅用粗布帘子隔着,一张给姨妈赵雪林和表妹吴萍萍,另一张他自己用。
饶是宁如斯见过这个场面,依旧一口气没咽下去,喉咙管堵的很。
这都不能说条件差了,这他妈的就没条件。
宁如斯余光注意到,打开门的时候,布帘子后面,一道娇小的黑影明显一抖。
吴萍萍跟他这个表哥好,但跟眼前这个亲哥可不好。
确切的说,是恨,又恨又怕。
宁如斯吐了口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关系改善不是那么容易的,也不废话,抄起笤帚和簸箕,开始打扫这个大号狗窝。
尤其是其中的酒瓶、杂志、男士内裤,乱七糟的杂物,一看就是他前身的杰作。
一通扫拖擦后,原本不堪入目的狗窝变成了还算干净整洁的狗窝。
一只大眼睛透过窗帘缝隙,暗中。
宁如斯擦了擦头上汗,将抹布丢入桶中,看了下床头闹钟的时间,犹豫了下,转身出了门,然后就是上锁的声音。
布帘悄悄拉开,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小脸,但一对大眼睛中满是灵动。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开门声响起,帘子瞬间拉上。
宁如斯又拖着米袋子出去。
布帘之内,大眼珠子继续暗中窥视。
又过了一会儿,浓浓的米香透了出来,与香油味、肉香混合一起,形成一种粘稠的香味。
过了许久,宁如斯端着两大碗粥走了过来。
粗布帘子再度合上。
“老妹,吃晚饭了。”
半晌没有动静。
宁如斯想了想,干咳一声,突然厉声喝道:“吴萍萍,滚出来喝粥!”
布帘子猛的被拉开,一道黑影麻利的钻出,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小腿还在发抖。
“”
宁如斯看着对方营养不良的小脸和枯黄的发色,以及明显害怕却强撑淡定的表情,无声的叹了口气,将多的一份香菇鸡肉粥推了过去。
“你吃这份!”
语罢,宁如斯便埋头划了起来。
吴萍萍小心翼翼的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没搭理她,更没打她,暗自松了口气,便悄悄的打量着眼前这碗粥。
绿色的菜蔬和嫩黄鸡肉点缀,更有葱姜蒜点缀,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
尤其是那股浓香,像是勾引自己肚里的馋虫。
吴萍萍悄悄咽了口吐沫。
这是什么阴谋?
上一世,老爹老妈把农村老宅卖了,又在城里买一套学区房付了首付,实在没什么余钱资助他。
当时他为了赚学费,到处打工,其中做的最长的是一家连锁粥铺,做了快一年,按照掌勺师傅的说法,有他七成火候,可以出去开分店了。
最终,吴萍萍肚子咕咕直叫,悄摸摸的拿起了勺子。
我就尝一口。
勺子挖起米粒分明、油香四溢的一勺白粥,粥面上还有一片半个手掌大的香菇。
吸溜
又软又滑,又香又浓。
噫,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