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之前赫朗权骁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流水。不,他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心念方已,赫朗权骁一用力,哲修伦的双刀脱手。飞刀划破了权骁的手腕,他握住刀身,将匕首藏入袖中,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哲修伦十分惊讶,赫朗权骁隐忍着疼,笑道,“哲修族一直都是赫朗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帮手,日后,你们还是跟着哲修伦就好。”“权骁!”海纳当然有不同意见,不分化他们始终不妥。
“老师,不管他们跟着谁,都是骑马唱歌,打猎游兴,又有何区别?”赫朗权骁笑道,清寂的神潭的气氛终于轻松起来,只有哲修伦还颤抖着,他的嘴唇发白,自以为熟悉儿时的玩伴今天带给他太多震撼了。
这时,弥森去神潭舀了一碗水,递给权骁,“王,请饮圣水。”新王饮水乃是祖制。权骁接过圣水,慢慢放到嘴边。“不要!”哲修伦惊呼一声,打翻了水瓢。“你到底要干什么!”弥森怒不可遏,长刀直指而去。“你知道什么!水里有...”“唉。”赫朗权骁一手制止弥森,一手按住哲修伦因为惊慌而无措的手臂,他只感到鲜血从赫朗权骁的手腕流出,一点一滴滑过他的手臂,“我猜哲修的意思是,这一瓢水应该先祭先人。”说着他又舀了一碗水,倒在地上,“再敬阵亡的战士。”
“我们三日之后,再行新王登基的典礼,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谨遵王命。”众人跪下向赫朗权骁行礼,他终于完成了他的承诺。
破宫之后,赫朗权骁处理琐碎之事,又是一日,方才有机会处理自己的伤口。“你这手是何时受的伤,我怎么没有瞧见?”弥娅一边给权骁包扎,一遍疑惑地问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可不就伤了吗?哪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赫朗权骁微微一笑,并不多言伤口的来因,举目一看,没有发现海纳和弥森,便问道,“你随便给我包扎一下就好了,然后帮我把老师找来好不好?”“老师就在帐外,弥森倒是许久没看见了。”弥娅包扎好,站起身来,此刻,有人掀帘进来了。
弥娅一见到来者,心中就有气,“你来干什么!”原来,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哲修伦。“弥娅,现在阿伦是我们的朋友,你不要这样。”“我可高攀不起这样的朋友。”弥娅冷冷说道,然后对权骁说,“我去叫老师进来。”接着就掀帘出去,自始至终也没有给哲修伦一个好脸色。
“她现在一时还不能接受,但是会好的。”“她这样待我,我已经习惯了。”哲修伦苦笑一声,然后将怀中的药膏递给了赫朗权骁,“这个是阿妈留下的药膏,您知道,我们哲修的伤药很是管用。”“不错,”赫朗权骁笑道,“小时候我受了伤,都去找你要药来擦,怕父王知道,会责备我不爱惜自己。”哲修伦面露愧色,随即跪下,“王,哲修伦有大罪。”
“哦?什么大罪?”“我在神潭里...下了毒。”哲修伦把头埋得很低,不敢去瞧赫朗权骁的脸色。良久,才听见他一声长叹,“你知道,玷污神潭水,是死罪吗?”“我....我知道...”“以前的哲修伦,就算是死了,你起来吧。”赫朗权骁的眼睛里带着王应该有的威严,“日后,你再做半点背叛松月之事,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王...”“这个秘密,你牢牢守住,我也会叫别人牢牢守住。”“别人?”哲修伦不知道,他的秘密早因为一个小泥人,就被娅希拉出卖给赫朗权骁了。
“权骁,你变了很多。”“走吧,哲修,陪我去看看,那个让我改变的人吧。”赫朗权骁站起身来,海纳进来了,他们相视一笑,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今夜的山路,比平时显得更加漫长,赫朗权骁怎么也想不到,碧云轩会被藏在这样崎岖的山路尽头,她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这个云轩姑娘,是哪家的姑娘,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哲修伦自言自语着。“云轩姑娘是三个月前,王从汉地带回来的,她是一个汉人。”海纳回答道。“汉人?”哲修伦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老师...”赫朗权骁忽然停下脚步,山洞就在不远处,灯火熹微,太阳就要落山了,他看着左右浅浅笑着,并不言语。“也是,你们很久没见,定有话要悄悄说,也不宜这么多人去看云轩姑娘,你就自己去吧。”海纳笑道。
“多谢老师!”赫朗权骁转身向山穴奔去,退却他在战场的临危不惧,放下他面对敌人斗智斗勇的果敢威严,他就像是一个终于获得假释的孩子一样,奔向他向往已久的自由。这个赫朗权骁也是哲修伦从未认识过的。
“云轩!云轩!”片刻之后,山穴里传来了赫朗权骁的呼声,充满了惊慌和焦虑,海纳和哲修伦对望一眼,“出事了!”待他们赶到之时,看见赫朗权骁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山穴陈设十分简单,可以讲是一览无余,哪里有碧云轩的影子?
“权骁,你先不要着急,她说不定睡不着,就出去走走。”海纳企图安慰他。“不会的,她知道今天会决战,她会在这里等我的。”赫朗权骁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他四目凄然地看着海纳,“你老实跟我说,她出什么事了?是你们把她送走了,还是...还是...”“权骁,你冷静一点,我以松月真神的名义起誓,我绝没有送走云轩姑娘,我的心里已经接受了她,你知道吗...她...”海纳想说出碧云轩怀孕的真相,却觉得这样恐怕只会让赫朗权骁更加不安。
“谁!”哲修伦听见床底下,传出了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