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员工,老板走了,自然是要目送的,牛阿山非常郑重的看着马车走远,才算收回目光。
然后好奇的咧嘴笑道:“兄弟,东主都跟你说了啥?”
牛阿山心情不错,毕竟没有被拉去训话不是。
姜唐在远处‘啪’的踢走一个石子,闻言一脸嘚瑟道:“当然是夸我工作干的好了,要给我涨薪升职...”
牛阿山哈哈一笑,与姜唐接触的多了,他才不信这鬼话咧,揶揄道:“那老牛我就恭喜兄弟了,到时候别忘记请喝酒就行,嘿嘿嘿。”
“......”
姜唐闻言大感意外,上下看了牛阿山几眼道:“牛哥,你变了!”
再回牛家村的路上,阿山哥一直追问他哪里变了,姜唐却不再说话,让他郁闷不已。
到了位置,天空已经泛起了霞光。
牛家村的土地上,姜唐、牛阿山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站定。
“到家了。”
......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五日。
枣庄的一处草棚里,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纸。
所住整个环境简陋无比,就是个用木头桩子撑起起来的棚子,四处透风。
可尽管如此,也要比外面那些蚕食露宿的人,好上许多。
“哥、哥,我回来啦,刚才跟狗蛋上树摘了好多果子,可红了!”
二娃高兴的抱着果子钻进草棚,结果刚刚站定,便看见大兄奄奄一息的模样。
“啪嗒、啪嗒”环抱的果子瞬间掉了一地。
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连忙跑上前去:“哥,你怎么了,别这样!你看,二娃摘了好多果子,今天不用饿肚子了,大哥、大哥!”
年轻人微微睁开了眼,抿出一丝微笑,下一刻脸色一沉,使出浑身力气道:“二娃,你快走,快走....”
“咳咳咳...”急促的咳了几声,立马道:“找个...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疫病...是疫病,乖,听哥的话,一定要活下去。”
“什么啊哥,我怎么能走,我还要照顾你,我这就去找大夫,对,找大夫!”二娃自然不肯听,六神无主的就要出去。
年轻人猛然拉住他的胳膊,用力支起身子,仿佛用尽了力气叫道:“我让你跑啊!到没人的地方去!快跑.....”
说罢浑身一松,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没了有声息。
“哥!”......
细雨绵绵画悲愁,二娃哭着在湖边挖了一个大坑,把大兄的尸身葬了。
雨水顺着少年的脸滑落,在松散的土地上砸了个坑。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正欲离去,脸色突然显出一股潮红:“咳咳...咳咳咳。”
.......
知府洪景文放下文牒,脸色难看至极。
文牒的内容,赫然就是一份疫情报告。
灾后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发生在江宁府、句容县!
“来人呐!”洪景文略微踌躇之后,便决定采取常规措施。
“大人,有何吩咐。”
洪景文顿了顿道:“立刻召集人手,封锁句容县各处道路,一干人等不得进入治区,更不许句容县民跨界,违令者...斩!”
“报!溧水县急报!”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报奏。
洪景文闻言眼睛微闭,沉声道:“拿来!”
打开一看,果然和心中猜测的一般,溧水县也爆发了疫情!
脸色一变再变,洪景文任官数十载,大场面也见过不少,自己治理的州府爆发疫情,还是头一次。
在大堂中来回几步后,沉声道:“备马,去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