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开战,王质心中升起希望。手中的羊皮袋变得鼓囊囊的,他用绳索将口袋扎紧。
“告诉你们的国王,不管吐蕃是否与大唐打仗,松赞干布都要灭掉他。如果你们善待站猪,好吃好喝地侍候着,我可以保证象雄国不会灭国,他不会成为末代君王。”
说完这席话,不仅仅是阿措,就是站猪也摸不着头脑。王质将羊皮袋系在自己的身上,侧身一大步,从左边的悬崖上跳下去。
山谷的风凛冽,汹涌的溪水奔涌、喧哗、凶猛,浑浊的流水不断产生旋涡然后又消失,这时候的王质,和水面猛烈的撞击,失去知觉。
羊皮囊在强大的水流中一起一伏,暗黄的颜色如同水中的气泡,远离半山,顺着往下游流去。
站猪惊呼一声,当他反应过来,准备学着王质跳下去。一只藏獒将他扑倒在地上,尖利地牙齿咬住他的脖子。
他想反抗,心跳厉害,脖子灼疼,视力模糊,听到藏獒的喘息,他松开拳头。
阿措站在悬崖边,眼睛眯着,远望渐渐消失的羊皮口袋。山谷的溪流往下就汇入马容藏布江,要找到投水的太子谈何容易。
他沮丧对站猪说到:“起来,我们去找太子。他如果跑了,你也别想活着。”
当王质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河水有节奏拍打石头的声音。
天色已经变黑,一轮弯月挂在树梢上面。
王质微微动一下身体,全身肌肉传来疼痛的信号,双手在四周摸索着,摸到身体下面软软的沙子。
回头是宽广的河流,在夜晚的皎洁的月光之下,看见高山的黑沉沉的剪影。
他努力用双手支撑身体,从潮湿的沙地里面晃晃悠悠站起来。一阵晕眩,几乎跌倒,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到大石头边,靠在石壁上,大口的喘气。
身体上面的绳索还拉着羊皮口袋,原本鼓囊囊的袋子也许是被沙地横卧的荆棘刺破,空气出来,软绵绵的,摊在沙地上,任由河水冲刷。
近处是沙滩,在月光之下,看见有乱石堆,乱石堆的尽头,就是灌木和小树林,王质心里想:“赶紧找到有人的地方,才可以问路回逻些。”
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走在乱石上面,每一脚下去都是刺心的疼痛,走过乱石滩,看见在灌木丛里,破旧的茅草屋中传来灯光。
低矮的茅草棚周围用树枝扎成栅栏,透过栅栏透出的亮光,看见一个老人坐在火炉边,口中念念叨叨着什么。
王质轻轻敲击栅栏门,低声问道:“老人家,我能进来吗?”
老人听见外面声音,缓缓从炉火边站起来,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膝盖,弯着腰,吱嘎一声将栅栏门推开。他看见外面站着血淋淋的男子,赤着脚,衣服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
“孩子,你是谁?”老人说话含混,口齿不清。
“我今天落在河水中,从上面冲下来了,想借借您这里烤烤火。”
“孩子,你全身都湿透了,赶快进来,我这里还有我儿子的衣服,你不嫌弃的话,就换上。”老人弯着腰,走到床边,取出皱巴巴的衣服,递给王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