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尉做出这样的判断,欧老板离开,他让队正将手下的松州兵力调集,在城墙阁道四周埋伏。角楼一百弓箭手和五十强弩手,女墙、垛口、城楼安插一百五十名陌刀兵。
如果依照之前二十弓箭兵和十个陌刀兵的守卫,刚才冲上城墙十八人肯定能够抢下罪犯。
欧老板前来试探虚实,究竟是头目还是爪牙,陈校尉不得而知。如果是头目,这事还不算大,如果堂堂的盐商爪牙,这事后面还叠着事情,和尚不仅仅是杀手这般简单。
不管咋说,走马上任的第三天,提前部署,杀死了忽然打劫的匪徒,让士兵信服,确立了他的地位。
刚才快马来报,剑南道巡察使不日将到松州。
刘刺史昏迷中,他必须好好表现,说不定还有机会升官。
“我们有多少伤亡?”
“弓箭手死两人,伤十一人,陌刀兵死二十五人。”
“这些劫匪厉害,陌刀兵只死不伤,但凡近他身必然毙命。”
“不知这些劫匪究竟是何人指使?”
“上报文书就写吐蕃人前来抢人就行!刘刺史醒来,我再当面禀报!”
“劫匪尸体咋办?”
“将头砍下来,悬挂在城墙上示众。尸体找荒山掩埋。”
月色中,王质听见城墙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根根麻绳拴着人头缓缓放下。
“嘿,和尚,你们的朋友来了。”上面的士兵说到。
站猪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左边吊着八个人头,右边吊着十个人头。血迹未干,半张着嘴,似乎诉说刚才那场屠杀。
“见到欧叔没有?”穿越回来,总是死人,王质不太习惯,他低声问到。
“近处没有,远处的看不清相貌!”
“看见有女子没有?”
“没有,都是长着胡须!”
“唉!这些人肯定就是刚才上面打斗,救我们死的。大唐经常这样死人吗?”在未穿越的世界,王质除了那场地震,没有看到一下死许多人的场面。
终究说来,世界还是愈来愈文明。
“大唐?和尚,你就是大唐人,还问我这个异乡人。”
王质想给为他而死的人做点什么,吊在城墙,唯一能够动弹的就是嘴巴。
几日苦读,能够背诵《心经》,那就这样吧!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欧家院子,欧晓勇提着刀准备冲出去。
家人苦苦拉着他。管家跪在地上,将他小腿紧紧抱住。
“主人,你不能一错再错。十年复仇在即,郑妃和郡主都需要你。十八勇士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这样贸然提刀拼命,和十年前建成太子命丧玄武门有何区别?忍住,千万要忍住,死是很简单的事情,活着却要费千般周折!”
欧晓勇长啸一声,手中刀哐当落在地上,“十年,我以为我准备好了,初次出手,却一头撞在墙上,鼻青脸肿。”
“主人,现在你还在暗处,没人知晓你是幕后人。我们就按平时行事,等到郡主回来。”
“我哪有脸面见郡主啊!”欧晓勇悲愤难以自制。
天光大亮,松州迎来了无云的晴天。山崩之处刚刚修好的土路,大概有两百人朝着松州城走来。头盔在阳光下闪耀,像波光粼粼的河流,雪山上的风拍打着骑兵手持的十多面红色的旗帜。
城墙上面牛角号悠长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