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为自己辩解,不在乎村里人怎么说你,但细妹和大成他们呢?他们眼看着就大了,还有良子哥,他也快要成亲了……总得替他们想想。”
谢寡妇面色一变,果然迟疑起来。
“那还能怎么办?去村里吆喝,没用的,他们不会信……”
“不用啊。”季妧可不希望矫枉过正,“反正我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是下回再碰到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你就……你就把盆抢过来泼回她们身上,前提是确保别弄脏自己,要不然吵半天还遂了别人意,白忙活不是?”
季妧说的浅显生动,谢寡妇一下子懂了:“就像你刚才那样?”
想到苟剩婆娘那张吃瘪的脸,别说,还真比往日跟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的管用。
季妧见她明白了,也就点到为止。
虽然“信你的自会信你,不信的解释也没用”,但遭受到中伤和污蔑,还是要摆明自己的态度。
至少要让对方知道,乱说话是要负责的。
两人聊着的当口就进了镇。
因为离周梁两国疆界比较近的缘故,居庸镇总的来说也算是个重镇。
这地方本来荒的很,后来朝廷派了军队长期驻扎,加强边防的同时,又陆续从全国各地迁来许多流民,那些被判流放的重犯也多被发配到此,慢慢的人烟也就聚了起来。
这些扩充的人员,太平时便耕田种地,一旦打起仗来,就是最好的“人才备用库”。从别处调来或是抓来充军的兵丁,终究是远处的水,哪有近处的水能救急救火?
也正是这个原因,居庸镇虽然是重镇,却并没有多少繁华气象。
这里的百姓走不出去,户籍世世代代落在这,没有权势想迁走万无可能。外面的人也不愿意来,不然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家里的男丁就被送上战场。
就连那些走南闯北的商贩,胆子小点的都不乐意往北走,战火说起就起,到时损失财货是小,就怕身家性命都得搭进来。
今天正赶上逢集,街上人很多,挤挤挨挨的。
谢寡妇直奔镇南去了,说是要帮村里人捎个信,让季妧忙好就还在镇北头等她。
季妧顺着南北大街漫无目的闲逛,发现售卖的商品多为米粮、菜蔬、皮毛、野味之类的生活必需品,那些华而不实的“奢侈品店”几乎见不着。
经过一些摊铺时,她也会停下来问问价格,从一路汇总的信息可知,这个时代的物价水平也近似于她所知道的那个明朝。
一般而言,历代银子的购买力多以粮食为基准来推算。
不过世有治乱、年有丰歉,粮价时有不同,银价自然也会随之浮动。
像前些年太平时候,一两白银能买大米两石,换算一下,一两白银的购买力可达五六百元。
近两年战事一起,一石米都卖到了八钱银,物价上涨,一两银的购买力降到三百多元。
不过季妧倒是松了口气,眼下虽然比不上太平年景,也还不算太离谱。